骗子也算一门行当,以罗观泰(吴天赐)为首的这伙骗子有二三十人左右,在并州、青州、化州、雷州、齐州、娄州这一带活动,主要是在赌场设套,诱人上当。
这行当有千门八将之说,又有上下之分,罗观泰(吴天赐)是正将,主要负责组织开局、设计套路;徐冲(贺守齐)是提将,诱人入局上当;老五老六此行担任的是风将,收集情况,观风打下手;没露面的老二在这场骗局中担任除将,负责善后工作。反将(用反面或激将法诱人入局,与提将类似)是这个西域汉莫雷,他是休梨人,组织中的老四。上八将还有脱将(设局穿帮,帮人逃脱)、火将(被人识破,武力解决)、谣将(散布谣言,骗人入局),罗观泰这伙人核心共六人,其他帮手随招随散,为了这场局,前前后后有二十多人在忙碌。
每年香雪居的杏花开放,罗观泰等人都要来这里小住,去年他们骗了几个京城来的公子哥,得手了三万多两银子,事后露面的人远避到齐州,打听风声的人回报这些公子哥儿并没当回事,照样吃喝玩乐,倒让罗观泰等人白担了一场心。几个人在一起商议,觉得最好骗、风险小的就是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于是今年来香雪居首先就把目标定在石重仁这样的公子哥儿身上。
吴天赐(罗观泰)快速地脑海中将整个计划理了一遍,发现并没有破绽,那名护卫没有专场抓住莫雷,便是报了官也不怕。要想在香雪居中设局,没有点背景当然不行,老二与城防司驻守的陈校尉攀上了交情,每年都要送好几百两银子给他,换取他驻守香雪居时给予照应,吴天赐他们每次都是挑陈校尉驻守的时候下手。
心中安定下来,吴天赐冲莫雷使了个眼色,莫雷会意,狞笑道:“何公子,你说我做弊为何不当场拿住我,是不是输了不认账,如果都像你这样,输了就嚷一句对手做弊,那还赌个屁,你当这赌坊是你开的。来人,去请赌坊主事人出来评评理。”
一角的侍女闻声出去,徐冲连连叹气,埋怨道:“何公子,你惹事了,赌坊的人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辞,要我说赶紧赔钱走人吧。”
石重仁看了他一眼,对着屋角的另一名侍女道:“说了半天,口都干了,赶紧上茶。”
徐冲斜着脸扫了一眼吴天赐,看来这场局难以善了,不过他对老大有信心,老大不光是正将,而且还是火将。见吴天赐眯缝着眼,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捊胡子,徐冲心中大定,脸上依旧是一副焦急的模样,回了自己的坐处等候。
片刻之后,一名青衫汉子走进屋来,抱拳道:“各位,在下是赌坊的管事刘二,有什么话不妨对我说。”
莫雷抢先把经过说了说,刘二一听便明白了,这是个局。赌场之中经常遇到这样的事,转向石重仁道:“这位公子,可是这样?”
石重仁手指在桌上不急不缓地叩着,道:“这个西域人偷换牌,被我护卫发现了,他诈赌。”
刘二暗暗摇头,眼前这位是个不经事的公子哥,发现诈赌就应该当场拿住,那个西域人和其他两人是一伙的,分明是针对他设的局,两万多两银子不是小数目,闹将出去有损香雪居的名声。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得失,刘二道:“赌资数额过大,还是请官府明断吧。”
莫雷不满地道:“都说兴意坊赌得公平,我赢了钱,明明是这小子输了不认账,居然还要去官府打官司,那以后输了钱的人都嚷一声诈赌,以后谁还敢到兴意坊来玩。”
刘二一皱眉,他知晓千门中的勾当,此事惊动了官府,这伙人就会造谣生事,诋毁赌坊的声誉。再看那公子哥儿,端着茶盅目光落在侍女身上,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有气,索性闭口懒得替石重仁解围。
吴天赐已经认定这个姓何的公子哥不是官府中的人,那名护卫出场时倒是有几分官样做派,但说完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