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和义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打定主意面对胁迫时要大义凛然,从容不迫,威武不能屈,方为大丈夫。
与张天德父女分坐在两辆马车上,车轮轧轧走的时间不短,潘和义在心里揣度着马车行进的方向。走出有一柱香的功夫,按说屯军帅府早到了,怎么还不见停下来,莫不是去了别处,还是欣菲他们准备把自己拉到僻静处一刀砍了,各种惊恐的猜测浮上心头,潘和义觉得屁股像扎了针,以目示意让潘和齐撩起窗帘往外张望。
马车被骑士围绕住,惊鸿一瞥看到的是金黄的颜色,这是出了镇,潘和义越发惶恐起来,高声叫道“你们把我带到哪里去,我是朝庭派来的清田钦差,你们想干什么,我要见江经略使。”
车窗处出现思雨的俏脸,一脸冰霜地喝道“叫什么,放心,不会杀你,再乱叫就把你的嘴堵上。”
潘和义知道江安义的夫人和弟媳都出身龙卫,两人现在还兼着龙卫暗卫的官职,对于这两处衙门,潘和义同样闻风丧胆,落到江安义手中还有条活路,到了龙卫手里十条命能有一条爬着出来都是侥幸。
马车停下,下车的时候潘和义脚一屈,差点没跪倒在地,旁边一个汉子伸手拉住他,耳边听到思雨讥讽的笑声。潘和义暗暗咬牙,若是自己能回京,一定要报今日羞辱之仇。
马车停在一处庄园内,四望皆山,山林金黄一片,风景十分秀美,环境非常清幽。潘和义哪有心欣赏美景,回头找张天德父女坐的另一辆马车,目光落到了空处。
“张大哥父女去了哪里?你们把他们怎么了?”潘和义再度惊恐地叫起来,张天德父女的安危关系到他的生死,如果张氏父女都不能活,那他的人生路也就走到了头。
思雨对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殊无好感,抬手便给了潘和义一个响亮的嘴巴,骂道“嚷什么嚷,再乱叫老娘一刀捅了你。”潘和义懵了,自己是朝庭的钦差,七品的职田署署令,怎么让一个女人给打了。等回味过来这个女人是龙卫中人,以前听思晴说过她手上也有数十条人命,这女人不是吓自己,急了真会用刀捅自己。威武不能屈此时变成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潘和义不敢再开口,心中暗恨,等着爷,只要爷能平安回去绝不善罢干休。
旁边的汉子推了潘和义一把,让他进屋。潘和义看到欣菲居中而坐,旁侧是冯定忠,别说潘和义见了欣菲心中发虚,便是冯定忠在一旁也是正襟危坐,一脸肃容。两旁的椅子上还坐着几名汉子,看样子不是屯军就是龙卫中人。
“搬把椅子请潘大人坐。”欣菲吩咐道。有人端来椅子,摆放在屋中间,潘和义稳了稳心神,一撩后摆坐下,微笑道“江夫人,潘某有些渴了,请倒杯茶吧。”潘和义目视欣菲,语调缓慢地道。
欣菲点头,心中暗赞这个潘和义是个人物,寻常人面对龙卫早就吓瘫了,潘和义开始时有些惊恐,很快情绪就稳定了下来,此来与江郎为敌,是个不小的祸害。微微一笑,欣菲正色地道“潘大人,现在是龙卫问案,你还是称呼我吕大人吧。”
潘和义心头一紧,这个女人真难对付,他称欣菲为江夫人是私,私绑朝庭官员,折辱朝庭钦差可是死罪,可是欣菲没上当,应他是龙卫办案,龙卫有权对四品以下官员先行捉拿,欣菲这句话先站稳了脚根。
“潘某奉皇命前来化州清查官员,是朝庭的钦差,龙卫虽然势大,但却无权抓拿钦差,再说,潘某行正端正,有何罪状?”潘和义知道不能轻口,据理力争道。
欣菲淡然道“朝庭派往化州的清田督查组,八月十六日自京城出发,昨日发来行文,进入并州境内,估计至少还要十天才能到达会野府,吕某得知有人冒充朝庭钦差,暗中探听屯田军务,没想到是潘大人。”
潘和义心中一定,只要承认自己是潘和义就行,怕就怕假装不认识自己,一刀把自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