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渐淡,银河朦胧,人间的晨鸡正是第一声啼鸣时候,万物尚在沉睡中没有醒来。
“此去,似乎时间有些长了。”未央宫宫主沉吟着,几日之间,胡子仿佛又花白了几根。
亭外,脚步声恍恍惚惚的传来,由不甚清晰到清脆入耳。
“宫主。”一袭身穿深红色长袍的身影现身在未央宫宫主身后。
是墨白。
“怎么样?接她回去了?”未央宫宫主问道,声音中全然不显过长的时间给他带去的担忧。
“回去了。”墨白说道。
“好。”宫主答应着,却并没有转身看他的意思。
“你怎么还在这儿?你可以走了。”宫主说道。
他期待着,墨白就这么离开。最好,永远都是这么无情冷漠。
“我……还有件事,希望宫主答允。”墨白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未央宫宫主微微低了低头,在心中低叹一声。
“何事?”他问道,也许是多年的磨练,让他的声音能够不论在何种心绪之下都保持着几乎不变的淡漠。
“绒芷她实在难以自保,我想求您派人去教教她,您看,她在人间的时候就……而南天宫的又别有用心……今日我见她时,她身上的仙气,淡了许多……太多了,这不正常……”墨白说道。
的确,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不知为何,这个一向都冷漠无情只知听命的孩子,开始关心起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而且,还是他一向都厌恶的……女人。
因为这个女人,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向未央宫宫主表达了自己的主见。
“那你去吧。”宫主说道。
墨白一怔。他没有想到会叫他去,因为未央宫宫主明明可以改变任何一个人的心思——比如韫寒,让他们愿意去教绒芷防身的法术。
可是,宫主选择了他。
“是。”墨白终于还是答应下来。
看着墨白远去的背影越来越淡,未央宫宫主终于还是面露愁容。
“他终究还是要走上那条路,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阻止了……这都是命,是连未央宫都不能改变的命运。”未央宫宫主喃喃道。
……
“绒芷!绒芷!醒醒!”
绒芷感觉一个熟悉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开始怎么也听不清楚的声音终于清晰到她可以理解的程度了。
她微微睁开了眼睛。
韫寒!
绒芷一下子爬了起来。
“哥!你怎么在这儿?这里……是哪里?”绒芷先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英俊而冷酷的脸,继而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陌生的环境内。
四处都是酒,浓浓的酒味弥漫在空气中,就在她的身边,就有打碎的酒坛子的碎片环绕。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尚在沉睡的时候,这张臭脸是一副多么着急担忧的表情。
当然,现在,韫寒见绒芷醒来而且一副活蹦乱跳,毫发无损的模样,立刻又戴上了原来的冷酷面具。
在韫寒的那双桃花眼里,你能找到的除了冷漠与嫌弃,还是嫌弃与冷漠。
“你真是好大胆子!整个北天宫人为了找你都急疯了,可你……你居然在云窖里逍遥……”韫寒的脸都气绿了,就连他腰际那鹅黄的流苏都气的颤抖着。
“走!”说着,韫寒一拉绒芷手腕,两人顿时都消失了。
绒芷尚在云里雾里,完全没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到酒窖中去的,不知道酒窖为什么会处于一片狼藉之中,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不是还应该在南天宫吗?哦,对,是苏同请我喝酒来着,怎么我喝着喝着就到这里来了?梦游?怎么回事?就算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