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斓宫里,江雪屏退众人,怒目环伺,眉目中怨气横生。
“你用刈花!”江雪对着从内殿里出来的人大声说。
薛方环望着大门紧闭,空荡荡的宫殿,佯装惊讶道:“你如此声势,岂非让人怀疑此事与你有关?”
江雪大步走到他面前,一双美目充斥着愤恨,“解药给我。”
薛方双手一摊,说:“我想,你大概找错人了。”薛方侧目而视,睥睨道,“我说过,我不会动手,你不信我?”一出事,就过来找他兴师问罪,还真是一点情分都没留。
江雪虽有松动,眼里的怀疑却丝毫未减,质问道:“龙涎香里有南国皇室特制的刈花香料。你告诉我,这种香料,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有!”
薛方扣住江雪肩膀,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说,不是我。”
抓住肩膀上的手,江雪的指甲快要嵌进肉里,“言而无信。”狠狠摔下薛方的手,江雪跑进内殿,在床榻边的各个抽屉里翻找着可能有用的药。
她今日添香时便知香料中有古怪,仔细辨认后就知道了龙涎香中有刈花。刈花在南国俗称七日倒,在接连三日闻此花香后,人便会身心衰竭,陷入昏迷,再与刈花之香共处几日,便会暴毙而亡。她不常去太和殿,所以才发现得这么晚,若是她日日都去陪慕容昭,那他就不会中毒了。她还应该防着薛方,不应该轻信他的话,以为他不会对慕容昭下手,江雪心中悔恨漫生。
薛方慢慢走到江雪身后,冷言嘲讽道:“不用费心了,你这里没有能救他的药。”
江雪指着殿门,眼眶里起上一层水雾,大声道:“走开!”
薛方看着江雪眼里打转的泪花,深吸一口冷气,握紧拳头,把江雪按倒在床榻上,用一只手把江雪的双手钳制住,另一只手掐住江雪的脖子,横眉怒目,宛如一只猛兽,阴狠道:“现在正好,等他死了,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不——江雪张着嘴巴,嘶哑道:“你休想抢走我最后的两年。”
随着薛方力道的加大,江雪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两滴清泪从她的眼角落下。
薛方仰头,胸腔压抑的粗气在不停地喘息,大手一挥,江雪被他扔倒在地,“咳咳——”江雪抚着胸口,大口喘气,恨意滔天,“薛方,你就是姐姐的一条狗。”
仰天大笑,薛方侧头看着江雪,说:“没得没错,我就是一条狗。”
江雪站起身来,拾起地上散落的药瓶,快速整理了衣着,往殿外走去。
“千君草、典堂葵......”江雪身后,薛方声音轻微。
江雪顿住,待静谧之后,便出了椒斓宫。
太和宫外,太医围成了一个圈子,正在等待最后一位太医的诊断。
“娘娘。”小太监见到江雪,宣道;“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金安。”众人纷纷行礼。
太医们擦着官帽里流出的汗,正在思索如何向娘娘解释病状时,却见娘娘径直走了进去,没问他们一句,心里松了口气之后又担忧起来。
江雪走进殿里,垂眼望着燃烧的龙涎香,从中取出一点包在手帕里,对着旁边的小太监说:“皇上病重,不宜用香,撤下去。”
“是,娘娘。”
江雪接着让殿中的所有宫女太监都退下了,殿里只留有赵耳德和正在号脉的太医。
赵耳德见江雪前来,上来道:“娘娘莫急,太医正在号脉,皇上有天神庇护,不会有事的。”赵公公虽是这样安慰娘娘,自己却是急得连向皇后行礼都忘了。
“这位是太医院院署高太医吧。”江雪问道。
“是,娘娘,有高太医在,皇上定会无虞。”赵耳德道。
号好脉后,高太医紧锁眉头,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