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是真心爱护姨娘,小人绝不会如此行事。”
他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声音里有说不出的酸楚:“许宗他……他背后有高人指点,不过是拿姨娘当幌子,叫人以为他宠妾灭妻,是个胸无大志之人,偏偏在扬州府几十年,广施善行,才积攒下如今的好名声。”
许荣鑫跪着,往前行了两步,又不敢造次,太过靠近赵盈,是以也就拖膝行了那么两步,就停了下来:“他就是个畜生!小人在许家几十年,他多少秘密小人都知道!
背地里行事如何阴损,不要说姨娘,就连夫人和我们哥儿,哪一个不是他手里的棋!
不敢瞒殿下,这些年,小人也不知替他做过多少恶事。
只是从前没有人管过许家如何,小人也不敢告发,这次殿下奉旨钦差,到扬州府巡察,是您身边的大人来调查,小人才敢说出实情的!”
也不知徐冽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赵盈不免又多看徐冽两眼。
从前只觉得他行武之人,或也有心思细腻之处,但比之周衍等人远远不足。
如今看来,倒是她先入为主,小看了徐冽。
手底下人在外头办差事,使什么手段她一向都是不过问的。
徐冽挺直了腰杆站在那儿,赵盈缓缓收回目光,打心眼里欣赏他。
该出手的时候,快准狠,这才像是她赵盈的人。
至于许荣鑫所说这些,也正与她当日所想不谋而合。
“高人指点,孤倒很想听一听,是什么样的高人。”
许荣鑫眼神分明闪躲了一瞬。
宋怀雍敏锐地捕捉到,沉下脸来:“不打算说?”
他摇头说不敢,可根本就是有所忌惮:“小人如实告诉殿下,殿下您……能保小人一条命吗?”
连赵盈也蹙拢眉心。
她又去看徐冽,徐冽大概察觉到,与她四目相对,摇头说不知道:“我问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些话,我哪里有本事保他一条命,他就不肯跟我讲,说要见到殿下才肯松口。”
怪不得他会带许荣鑫来见了。
“想要孤保命的人,也太多了些。”赵盈嗤笑,“保住你的命,不算什么,但是许大总管跟在许宗身边几十年,为商钻营之道学的不少吧?”
许荣鑫微怔,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咬了咬牙:“小人今日所说,一定值得殿下保小人一命来做交换。
您是高高在上的永嘉公主,小人也不敢有半分欺瞒,若有所隐瞒,或是说了半句谎话,您要小人死,比碾死只蚂蚁还要简单,小人也不敢冒这样的险到您面前来胡说。”
他把姿态放的极低,是会叫人舒心的说法,毕竟天下人都爱受人吹捧。
只是赵盈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她更好奇的,是许荣鑫将要吐口的那些,他口中所谓值得交换的事情。
于是她缄默下来。
沉默代表着默许,许荣鑫长舒口气:“殿下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去朝避世的云南白氏嫡子,白堂琴吗?”
他话一出口,便听得屋中倒吸凉气的声音。
再抬眼看去,端坐着的三个人,甚至是一旁站着的那位,个个变了脸。
赵盈咬牙:“你是说,玉堂琴就是许宗背后的高人吗?”
她又仿佛没有那么意外……这不应当的。
许荣鑫点头说是:“玉堂琴隐居扬州,他所住之处,就是许宗为他选的。
这些年许宗行事,或遇上有棘手难办的,便去请教玉堂琴。
至于说借姨娘做幌子,做出如今的名声,这法子便就是玉堂琴说与他的!”
果然是玉堂琴!
赵盈咬牙切齿,颇为愤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