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烟自信一笑,道:“若凭你一人,自是个不中用的废物,可若经了我的手,未必就成不了一把弑神的魔兵。”
她将开了口的紫金小葫往身前一递,正对着老魅魔的那双眼睛。
老魅魔抬首,看着女人那张精致得不像话的脸,雾气濛濛里,她有一双漂亮得杀人不用见血的眼,正在朝她微笑,声音蛊惑:“难道你就不想看一看,曾经那个受你百般侍奉讨好、高高在上的神,跪在你面前乞求怜悯的卑微模样吗?”
那眼神,那声音,温醇动人,亦能勾出人们心中阴暗的野火,风一吹,便纵火连了天。
她所说的那一幕,是老魅魔生平完全不敢肖想的,甚至连乘荒之名,都不是她这样一只卑微下贱的魅魔能够放在心中亵渎默念的。
可是,宁非烟的话,却无疑触动了她心中最深的妄念与野望。
明知这个女人是魅魔中的异类,是比仙人还要冷血邪恶、阴险狡诈的危险存在,可鬼使神差地,老魅魔缓缓伸出了手去,化为一缕清光,流汇至宁非烟手中的紫金葫芦里。
宁非烟十分满意,收起葫芦轻轻晃动两下,垂眼轻笑道:“瞧,这不是有多了一个有趣的秘密。”
尊仙级别的神源化进了身体之中,即便只有半枚,其中充沛的灵水之力化作潺潺无尽、润物无声的春雨。
宁非烟所受的伤势,都在这温和养人的力量下逐渐治愈。
腹间血流不止的伤口很快结痂止血,周身无数伤口宛若蚂蚁爬咬一样,又痒又酥,显然正在以着惊人的力量自行修补着那些外伤。
她一手提起红妆的后腰腰带,向鬼笛童子打了一声招呼,道:“走了。”
鬼笛童子像是打包剩菜剩饭似的,将挖开的土包坟坑里,那半具骸骨一包一裹,跨在了腰间,挥舞着鬼笛就欢快兴高采烈地奔了过来。
宁非烟眉头一挑,看着它浑身坟头阴土的脏兮兮模样,眼神不由有些嫌弃:“你偷人家尸体做什么?”
若是打牙祭的话,挑选的‘开胃菜’也未免太过于重口了些。
鬼笛并未搭理她,下巴很是高傲地一抬,便跃进宁非烟的影子里,气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蠢猫这都养得什么鬼宠,同他那讨喜的模样性子可真真是天差地别。
说到那只蠢猫……
宁非烟抚平颊边被风吹乱的鬓发,手不自主地轻轻揉了揉腹间结痂的伤口,眼睫轻垂,眸色深远。
如果……他知晓了这里头装着的是舍魔利,而非是他的孩子,真不知他会作何想法呢。
对于此事,宁非烟不愿念至太深细想,提起红妆,伸手招来一只滕根,托载着她的身体,将她送上巨大的桃花树。
这棵参天巨大的桃花树,迎风疯长,夜风一阵寒似一阵,漫山遍野的桃花红了,在缭绕的云雾里皆是灼灼的芳花,仅一棵桃树,却宛若开出了十里桃林的巍峨大气模样。
桃树枝芽伸进了一望无际地云海里,滚滚的云流翻花而过,气势磅礴,宏伟壮观。
百里安担心御剑离了此树,错位了空间,与云容二人徒步攀行,二人身法决计不慢,很快,便相并爬上了桃树半中央。
脚下生着桃花绿叶的树枝粗细交织,且韧性极强,即便是两只粗细的树枝,落脚下去,发出咯吱的声响却也决计不会折断。
在断崖之下,那群穷追不舍的魅魔们似是隐隐忌惮这棵桃树的气息,在越爬越高的过程中,百里安发现在林梢之间穿插飞舞的魅魔越来越少。
而她们的模样也变得愈来愈奇怪,原先在断崖下遇见的魅魔多少还有些人形,而随着登高树林,这些魅魔三手五足,兽瞳尖牙,愈发不见本心的畸形模样。
而且她们不会轻易地发起进攻,绕着树枝盘旋飞舞片刻,便会收拢翅膀,像是一只发光的碧绿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