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爵位者倒是不难访问地下暗城,只是我林家对于那地儿来说,有些特殊。”
“特殊?”
林征点了点头,无奈道:“司尘兄有所不知,地下暗城在诸国之中皆有影子,可谓是四海列国藏在暗处里的一个地下神秘国度了,他们贩卖各种人性、情报以及秘密,早年我父亲在世之时,便觉这地下暗城是沟渠里的老鼠,他说‘足寒伤心,人怨伤国’。
正是有了暗城的存在,立法才不能稳固如山,难以恒安天下,地下暗城是毒瘤,是民怨之根本,当年我的父亲率亲兵伪装入暗城,一举剿灭了暗城在泽国中的基业据点,予以重创。
自此十几年间,有我父亲在,暗城势力的手一直无法伸进泽国境土中来,直至我父亲重病身故,地下暗城这才重现于泽国。”
说到这里林征既是无奈又是为难,他深感歉意地看了百里安一眼,道:“并非是我推辞,在泽国京都,我林家是为数不多激进反对暗城的家族,如今列国之中,稍有权势的贵党几乎都与那暗城或多或少有着利益的挂钩,无人愿意去牵动搅乱暗城那潭子浑水。
对于他们而言,地下暗城是能够满足他们利益的欲望之地,反倒是我们这些清贵世家,在暗城之中举步维艰,真的是投门无路。”
百里安看得出来林征并未说谎,若照他这么说,林家反而与地下暗城还有着仇怨瓜葛,如此算来,此时林征倒还真是帮不上什么忙。
林征见他难得开口托他相助,自己却无能为力,心中一时愧疚至极。
他热切之情全然不减,积极说道:“不若这样吧,司尘兄初来云中,便先在我府中落脚住下,我林家虽没有门路助你入暗城,但我私下暗中可帮你问问其他家族势力。”
“也好。”百里安点头应下,心中却并未抱太大的期待。
水至清则无鱼,像林征这样的簪缨清贵世家,承袭爵位授圣封,最是护国忠心。
这样的家族历来将国事看得极重,远胜于私人利益。
而他能够打听到有门路的家族势力,多是在暗城之中做了见不得人的黑道勾当,如何能够傻傻地再去引荐这位林小侯爷。
若是再给林家端锅暗城的机会,必大大损害自身的利益,谁又会愿意去搭理他,犯人众怒。
夜已深黑,林征简单地帮那名哑女收拾下摊子,将座椅摆好,又取来腰间一枚上品黄玉,挂在哑女家前门头上。
百里安本还好奇他这番行径难道就不怕行人将他的美玉给顺道偷去。
林征却笑着说在这京都之中,无人不识他的家族玉佩,在这东市之中,地痞无赖最是多不胜数了。
那哑女名叫长安,年幼失孤,自幼便得了哑疾,最是可怜不过。
集市之中那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最喜欺负这种举目无亲的女子。
更遑论长安还是个哑巴,平日里吃个白食,强行收些保护费她都没办法报官。
林征将自己的玉佩放在这里,便知晓住在这小木屋里的女子是在受何人的保护,自是不敢再随意欺负。
百里安倒是没看出来林征对待一名凡人女子竟能用心至此,只是不解,他这般痴情对待,怎还会引得长安如此反感。
莫不是长安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或是夫君,所以对于林征的百般讨好呵护倍感厌恶?
对此说法,林征却是笑着说这不可能。
一个卖豆花的孤女,若是早已成亲有了夫君,她的夫君又怎会忍心让她一人独守贫苦清寒。
百里安与林征离去后没多久,桥头河上的烟火也渐渐散冷,随着打更声敲响,京都落了戒严哨,纤陌纵横的古街小巷映着峥嵘角楼,为这千年古都平添了几分瑟瑟凉意。
游街玩耍的行人在哨声中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