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种可怕的猜想。
只是当她在接过百里安身体的时候,看到百里安手里那黑乎乎地爪印时,所有旖旎的、暧昧的、危险的、纠葛的念头尽数沉灭化为归宁。
谁大半夜风花雪月去抓一手牛屎粑粑的。
青玄女官顿时将心放进肚子里,长舒了一口气,但眉头还是紧紧皱着,问道:“娘娘这一夜是去了哪里,怎么这小子弄一手脏?”
沧南衣面无表情地任由青玄接过自己背上的百里安,目光幽幽。
这一夜……当真是一言难尽。
她到底是自视过高了些,以为自己御风而起,脱了山林深野的视野阻挡,借着月光,必然可以找到归山的路。
但她昨夜似乎……走错了方向。
西悬峰位于昆仑极西之地,而她一路向东。
便是这天地长风借尽了,不回头的话,怕是都无法归山中来吧。
做为圣人,她无疑是完美无缺的。
可这性子,却是有点不为人知的小别扭。
她先头就是被百里安嘲笑了一回不识路,如今行错了路,当真是百般不愿承认自己做为一个完美的神灵,其实是个连东南西北有时候都辨不太分明的……路痴。
话说,昨天白日里,她也是乘龙驹去的中天殿。
可为何去的路与归时的路全然不同了。
又为何白日里行的路与夜里行的路竟是面目全非的?
她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一时之间犯了倔,起了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倔性子。
可南墙没撞到,倒是险些一头撞穿了昆仑净墟的极东结界,闯入下界仙国之中去了。
直至天光大亮,沧南衣不得不虚心承认‘错误’,掉了个头,倒也聪明,知晓这般越行越远全然不见西悬峰山影的,必然是行了一个相对的错路。
从披星戴月,到沐浴着辰辉天光,不过一夜功夫,就将自己折腾到了风尘仆仆的地步。
这一夜,书没读成,宿醉的酒也未醒透。
脑袋当真是……越发的疼了。
偏生青玄还是个不看事儿的,这般敏感的问题,竟还是问了一遍又一遍。
问得人当真是心里发烦。
沧南衣眼睛一偏,故意避而不谈,淡声道:“去打些天雪冷泉来,这小子臭死了。”…。。
“天雪冷泉?”
青玄女官神情不解。
这天雪冷泉乃是做为冰封之用的宝物,用在尸魔身上,这莫不是要将他冰解不成?
百里安贴身趴在沧南衣的肩膀上,在那遭受业煞之气污染的万薪之火的灼烧侵蚀之下,意识难醒,一半沉沦痛苦,一半挣扎求生。
沧南衣迷路了一整夜,背了他一整夜,同时也是用神息灵力为他稳定了一夜。
加之昨夜,百里安这般一发不可收拾的状况,本就是受了那银蝎的惊吓。
小时候百里羽给他带来的阴影与噩梦,便是连死亡都无法将至抹杀拭去,那种宛若与生俱来的恐惧如心魔一般在他骨头里扎了根,驻了苗,随着岁月的久远,不会消灭,只会野生疯长。
能够战胜自己心魔,非绝境不可为。
在对上魔河葬心之时,战胜心魔,成功欺骗过了他的眼睛,百里安几乎是用尽了这一辈子的勇气与努力。
昨夜冷不丁的吓他一下,魂魄还能够收拢于这副躯壳之中已然都是好的了。
沧南衣就这么为他镇魂抚灵一夜。
虽说神主娘娘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但为她的气息抚慰一夜,这会子尚自惊魂未定的百里安,自是十分贴亲她的气息,下意识地依赖着眼前这个背负自己一整夜的身体。
青玄又这么一身疏离幽凉的气息靠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