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苍白如纸,连细颈肤下细微的青紫血管都看得清楚,唇上也只有淡漠的浅红,几分柔软病态初显。
她似冷得脸色青白,漆黑纤长如鸦羽的睫毛间挂着寒霜细雪,却是叫这位孱弱的山君小殿下在这娇弱的病气之下,无端平添了几分幽沉凉薄的寒意来。
众人心头一寒,一时之间,竟是不敢对上那柔弱多病骨的小山君那双漆黑无光的眸子。
还是轻水女官瞧她那副苍白病弱的模样瞧得心疼,解了身上外袍衣衫,走过去披在她的肩头。
小山君也并未嫌弃轻水衣袍沾血的污痕,她拢了拢身上对她而言过于宽大的衣袍,上前两步,柔弱的身姿立于一处寒石之上,眸子低垂,年幼的山君,此刻却是有了几分离世的睥睨之意。
冷淡的目光扫过众人,清稚的嗓音不含任何威压,十分平静:“父亡母伤,诸位是欺我昆仑无人了吗?”
女樊心头一沉,心道事态好像再向不妙的方向发展而去。
她神色阴晦,将眼皮压低了些,心情不好之时,右臂间的断口陈年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令人心头愈发的烦躁。
“听小殿下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还想问罪于我等。”
小山君于乱风之中身姿如故,于风中微扬的墨发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衬得她五官竟渐渐有了几分与她年纪并不相符的深邃艳丽。
她扬唇一笑,含着浅浅嘲意:“自然不是,一人行事若觉得有过,自是好叫人轻易定罪问错,可若人人皆如此为之,大家总是心照不宣,觉得那所为的过失,却也能够有着诸般理由叫它变得理所应当,这是世人惯用的手段,纵然是正道人士,亦不能免俗。
只是诸位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如何有何颜面在此指摘我的娘亲,轻易定性言说她的过失,肆意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于她?”
女樊心神一震,巧妙的布局在这一刻竟是就这么给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大乱了。
水神国域一战,君皇乘荒派出来的斥候探子基本上都被擎翱手底下的死士清理了个干净。
擎翱手底下那些怪物们做事素来利落干净,不留把柄。
这小丫头不通修为,常年养病未涉政事,拿来如此本事,竟能够在这样的局面下,还保留了这几个后手。
当真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更要命的是,这小丫头的身份特殊,乃为君皇乘荒与神主娘娘的亲生血脉,她以子女之名,维护父母,师出有名,字字占理,便是连合离这样杀子,也能利用成为活子反杀,将昆仑与水神一族之间的契约关系断得是干干净净。
她断不可能叫沧南衣如愿坐化,如此岂不是太过便宜了她!
而且擎翱若不能成事,她又怎能够达成心中多年执念所愿。
如此还能怎么办,若要成功阻止沧南衣自我成笼坐化,只能继续污她身名。
可这小丫头明显是有备而来,她又该如何继续。
小山君在女樊眼中,素来都只是个不成气候的病秧子,完全没想到她竟还有平定乱局气定如山的好本事。
更可恨的是,这小丫头字字句句皆暗藏玄机陷阱,竟是个惯会给人挖坑等跳的主儿,分明是叫那妖仙圣人亲手养大的,为何言辞行事之间,却是处处透着一股子难以明喻的邪性意味。
这完全打乱了她的布局节奏,她实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阴晦地朝着擎翱方向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由始至终,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众人众仙,擎翱反倒收起了方才浓烈的杀机盛意,全然没有了要插手的意思。
就像是个局外之人一般,双手抱胸,眼眸深阖做起了假寐神思。
女樊心中顿时发虚,可对擎翱的本事又素来有所体会。
他这般气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