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国内,连着许多时日不甚太平,四面城门都管的极严,等闲出不得也进不得,老百姓刚刚习惯了一些,突然就爆出了更大的消息。
皇帝殡天,摄政王逼宫,才登基的太子和摄政王同归于尽,目前坐皇位的,只是才四五岁的小太子。
幼主临朝,还没等前朝这些大臣们吵出个顾命大臣的名单来,太后一道懿旨下来,端宜长公主已经稳稳坐上了监国的位子。
大臣们在摄政王的威压下尚且还有些活动的心思,更何况端宜公主不过区区女流?然而反对的人万没想到,端宜不仅敢坐监国的位子,还敢亲临朝堂,当着小皇帝的面把几个蹦跶的最欢的臣子辩得没有还口之力,然后以藐视皇权的罪名,直接午门正法。
当年摄政王尚在的时候,也没有当朝就诛杀大臣的胆子。
于是朝堂上的风向,顺顺当当的就转过来了。
再没人敢对长公主监国有半点儿异议。
“今日请你来,怕是本公主唐突了些。”
今时今日的端宜大长公主,已经不是昔日的端宜公主,她坐在金座之上,虽然嘴里说着唐突,却并没有什么不安。
仍然坐得端庄稳重。
与她的封号十分相和。
齐清岚微微一笑“若觉得唐突,便不会来。既然来了,也就不会觉得不自在。”
“安宁郡主仍旧和以前一样,教人羡慕的很。”
她终于起身,身后层层叠叠的杏黄金丝裙摆顺滑的披散下来。
“郡主还记不记得,当日初入多罗之时,蒙你送本公主一件礼物。本公主当时便说,要回赠你一件拿得出手的礼物才好。如今,总算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我以为,当时那一幅画,已经算是回礼了。”
端宜望着她笑,却并不说话,径自走到书案上,取来一个盒子。这盒子用得是极为讲究的香楠木,然而看起来确是实在普通,别说镶金嵌玉,便是连个雕花都没有。倘若遇见些不懂木料的人,随手扔了也不会心疼。
端宜双手将这盒子奉了过来。
齐清岚却并不接。
“我送了公主一次礼物,公主回了我一次,已然全了礼数。如今这一次,请公主恕我不能接受了。”
“那一次的画儿,你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如何能算?”
端宜捧着盒子走近了一些,“这一份才是我真心真意的回礼,郡主莫非嫌弃?”
“我有我的坚持,长公主多虑了。”
端宜缓缓收了笑“我以为,我和郡主算是朋友,原来咱们之间已经客气到如此地步。”
“我帮公主,全是因为公主所作所为甚合我意。至于朋友,大长公主今后高居庙堂,与我并非一路人了。若是因为如此,长公主大可不必如此在意。”
话说到这一步,齐清岚自觉已经说得清楚。
做朋友,总要意趣相投或是志同道合,她对这位端宜公主有赞赏之意,却并不喜欢她这个人。
何必委屈?
端宜是个聪明人,看她神色便笑道“既然如此,倒果然是我想得多了。”
齐清岚笑了笑,不再说话。
顿了片刻,端宜忽而扯起话头“容家那位姑娘,倒是情深义重。郡主想必早有耳闻了?”
“不曾听过。”
端宜笑道“你这么耳聪目明的人倒不知道?不如我说给你听听。”
“愿闻其详。”
“康褚谋逆之罪已定,康宁阜却仍然负隅顽抗,若非容二姑娘生死之际突然跑出来替他挡了箭。本公主此刻便该赐他棺木,而不是流放了。”
“原来是容二姑娘。”
齐清岚应了一句,笑道“我还以为是容梓姑娘。对这样痴情的姑娘,我着实没什么兴趣。”
“我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