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真的花心么?
我认为不是这样。
从懂事的那一天起,男人挑选终身伴侣的标准就是一成不变的:这个将要陪伴他走完一生的女人,一定要像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母亲,越像越好。
男人对母亲的眷恋是如此之强,哪怕是不以家人亲情为念的汉武雄主,也会因为东方朔一句“帝已壮,岂念汝乳哺之恩邪?”而破例宽恕赦免犯了死罪的乳母。
无论这个男人是权倾天下众生仰望的帝王将相,还是斩妖伏魔英名远播的英雄侠客,只要回到母亲身边,他就是一个孩子。
杨从循也是这样。
猛听面前的男子泣诉出一句只有顽童撒娇时才会脱口的稚子憨言,正扯着灵雀低声叮嘱的扎克善顿时脸色一变,两只眼不错神地紧盯跪倒在地杨从循。
接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泪瞬间布满扎克善的脸庞:“你是……四保?!四保,我的儿啊!”
那一瞬间,千言万语尽皆化作无声的清泪,酣畅淋漓地在母子两人面庞上肆意横流。
就连灵雀和青璃也被面前母子久别重逢的一幕所感动,一人一狐互相依偎着抹起泛红的眼眶。
几乎就在灵雀青璃摸眼垂泪的那一刹那,那些正拥挤在村口喜笑颜开地庆祝采猎队满载而归的大小格格们也注意到身后这违和的一幕。
一阵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后,那些方才还咧嘴笑个不停的格格们个个眼圈一红,纷纷走上前围住正拥抱哭泣的杨从循与扎克善,一起加入到抹泪垂泣的队伍中来。
女人,真是一群容易感伤的动物啊。
唯独只有胡三站在哭泣的人群中,混不吝地将毛茸茸的脑袋朝旁边一甩:“挺大个人哭地像个孩子似的。不就是见到亲娘了么?胡三我打小就没见过娘……”
随着小狐狸一摆头,几点晶莹的水花猛地飞溅四散到空中……这该死的雨。
最后还是扎克善最先止住眼泪,猛地抽了抽鼻子,扭脸冲着周围正抹泪的格格们强笑道:“挺好的日子,一个个哭什么啊……快,做饭去,都做饭去,今天打到四头又肥又大的狍子!”
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上狍子肉做的烤串!
肥嫩五花的上好腰腿肉,再配上今天下午刚打山下集市上运来,此刻想抹多少就抹多少的咸盐麻油,在不停跃动的火舌炙舔下,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两只腮帮高高鼓起的胡三望着篝火上仍未彻底变色的肉串狠狠一吸鼻子,这才恋恋不舍地丢下手中的松木签子,用油汪汪的爪子一拍肚皮,含混不清地自我宽慰:“多烤些时候才好,那样吃起来才香,就是委屈你要多等会了。”
说着说着,小狐狸突然竖起双耳,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四下一转:“却是怪了,自打方才就没见着杨兄的影子,他人呢?”
是啊,杨从循呢?
就在小狐狸竖起耳朵在篝火旁四处寻找杨从循的时候,一曲委婉悠扬的歌谣正轻轻回荡在距离格格坳村口四五里的林间空地上。
“宝儿你快快睡,月儿挂在树梢头;星儿眨着眼睛,妖魔鬼怪都跑掉了……”
风推云移,高高斜挂在半空的玉盘慷慨地洒下满地清辉,更透过树梢头稀疏的黄叶,斜斜地投射在两个正在树下轻声哼唱歌谣的人影身上。
只见杨从循像小时那般轻闭双眼,将头颅顽皮得枕在扎克善的双膝之上,任由母亲一边哼唱着歌谣,一边用杨木雕成木梳为自己轻轻梳着头上的牛心发纂。
“……狐狸儿磨着枪尖,蟒蛇儿扛着大刀,战马儿正奋蹄刨地,神龛前跪满勇士们……”
当听到扎克善咿呀唱到狐狸蟒蛇扛枪磨刀一节时,正闭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