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连续三天,那个异族的男子都没醒来。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面色有些潮红。军医说这几日最是凶险,若是熬不过去,便永远都无法醒来了。

宗枲顾及着身份,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看他。但好奇心的驱使又总催促着她向前一步,再向前一步。于是,在侍卫换班的时候,小公主偷偷掀开帐篷的一角,从草丛的最高处偷偷爬了进去。

账内换药的军医刚刚离开,里面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在看守。受伤的异族人躺在床榻上,一如军医向兄长所汇报的那样。

宗枲提着裙裳,蹑手蹑脚地靠近他的床榻,俯身仔细地瞧着他的模样。

不知为何,宗枲总觉着他和那条梦中的巨龙有着不解之缘,除去那双眼睛,她竟然感觉那条巨龙的轮廓也在与这异族人不断地接近和靠拢。

宗枲狠狠地摇了摇脑袋,她一定是疯了!对!她一定是疯了!眼前明明是一个真实的人,怎么可能是她梦中那个盘踞在山阴的,长者犄角的黑色巨龙呢?

就在她与自己的幻想打架时,帐外的脚步却越来越近,而当宗枲听到时,已经来不及逃出帐子了。她灵机一动,钻到床下,躲到最深处,静静地,争取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

“皇子,不能再犹豫了。若是您担心伤了公主的清白,那就将这人秘密押送回矿山。如果他是来自北州的奸细,这将对我们大大不利!”

宗流犹豫了一会儿,他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但当他回忆起昨天宗枲抱着他的样子,总是担心这个异族人的消失会不会再次刺激到她,毕竟……

“皇子!天下安危为重啊!”与宗流对话的人跪将下来,宗枲透过床帐的逢细,似乎是那个为床上的异族人诊治的军医。

空气有半晌的凝滞,终于,宗流阴沉的声音传入宗枲的耳中,“秘密送出,瞒着公主,动作越快越好!”随后,是脚步缓缓变远的声音。

宗枲等了一会儿,正想从原来的地方钻出去,却听到帐子再度打开,是军医在喂那异族人吃药。只听军医说“捏住他的鼻子,用苇管灌下去。务必不能让他今日醒来,晚上转移他去矿山地牢。”

宗枲这才意识到,异族人连续几天的沉睡,或许并不是由于他真正的伤病,而是那令人沉睡的草药在作祟。

听着动静,数个军士撬开异族人的嘴巴,试图将汤药灌进去,可看着地上洒出的部分,宗枲私以为灌进去的量或许还不足一半。连续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军医带着军士再次离开,帐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宗枲悄悄地从床榻下爬出来,只感觉此处不可久留,才要找到入口离开,竟被一个满是硬茧的手掌从身后捂住嘴巴,她拼命地挣扎却无法挣脱那个臂膀,而后,她的眼睛再次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眸子。

“答应我,不出声,我就放开你!”异族人用不太流利的中州话向小公主表达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敌意。

宗枲似乎被吓到,她点了点头。但当她感受到身后的人松开她时,克制不住的恐惧让她在他的掌缘狠狠地咬下一口,随后,她的一声“救命”还没有发出,就被背后的人重重地击晕了过去。

外族人皱着眉头瞧了瞧着这个救了自己却又被自己打晕了的女孩子,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他将她抱到床上,用被子遮住她的身体,模仿成自己刚才的模样。瞧了瞧又感觉她的身量太小,小人行径地脱掉了她的外衣,将那厚重的衣服塞在下面,延长了她被下的轮廓。

地上的那抹明黄,这是什么?他拾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从她袖口中掉出的荷包。他瞧见了那荷包上绣的文字,他似乎认识,但又似乎不太认识。听闻中州的女子会将自己的闺名绣在荷包上,或许这就是眼下这个傻丫头的名字吧。

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思作祟,他鬼使神差地将那荷包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