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朱心烦意乱,虽然坚信自己的决定,可下属的反对还是在他心中激起了水花。
“晋王,帐外有一个人自称是颖国公的手下,他要见您。”
“颖国公?”朱眼前一亮。
傅友德如果与他同行,说不定会赞成他的做法。他现在是不是带来口信,让自己尽早出发?
朱激动不已,站起身来,忙道:“快让他进来!”
来者见过朱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他:“晋王,颖国公令属下将此信交与您,并让属下传话:“请晋王务必冷静,不要坏了大事。”
朱皱起眉头,事实与他的猜测似乎有所出入。
他急忙拆开信,希望看到自己想看的内容。
颖国公的信十分简短:按兵不动,等探子回报敌军具体方位后才可全军行进。
希望落空,眼前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朱气得全身发抖,对着信使大吼一声:“出去!”
他把信捏成一团,扔进碳盆。
一阵痉挛袭击他的全身,他用手撑住案几,捂着肚子,弯着腰,前后摇晃。
这封信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不过是郁郁寡欢,但他最终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而这封信却摧毁了他的信念,对于一个将要饿死的人来说,原本以为的白胖馒头变成了硬邦邦的鹅卵石。
“晋王!”一直站在门口的王弼慌忙冲入营帐,伸手扶住朱。
朱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推开王弼:“滚!你们全给我滚出去!”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惶恐不安退出帐外。
帐篷里静得像黑夜,连风雪声也不敢进来打搅。
可是碳盆中的火星却不识好歹的跳跃,“噼噼啪啪”无情地嘲笑朱的落寞。
朱提起一壶水,浇入碳盆中。火星顿时失去活力,悄无声息地在碳盆中苟延残喘。
受制于人不如制于人。
如果再等二十余日,士兵消极倦怠,粮草穷尽枯竭,此行必将成为他人生的污点。
朱不知道朱棣为什么按兵不动,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更加准确。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连傅友德都要反对他主动出击,让他们都见鬼去吧。
他什么也不再期待,他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劈掉了所有荆棘,朱和他的五万大军在茫茫漠北草原开始寻找敌人的踪迹。
漠北的狂风和冰雪贪婪的啃噬着朱棣和士兵们的意志。
可是每过一刻就离曙光更近的期望持续不断地给予意志以养分,才要衰落的意志又生机勃勃的站立起来,傲立于风雪之中。
半个月后,侦察兵终于带着乃儿不花军队位置的喜报出现在一双双望穿秋水的眼睛前面。
“明日即刻出发,前往迤都!”
朱棣、道衍和石头亲自跑到一间间营帐通知士兵。
像久旱的大地遇到了甘露,饥饿的狼群遇到了猎物,士兵们摩拳擦掌,容光焕发。
他们为不曾妥协而庆幸,为期待变成现实而激动,他们积蓄已久的力量要像洪流一样喷发而出。
朱棣擦拭着心爱的燕尾枪,哼着道衍和石头从来没有听过的小曲,透亮的眼睛显露出急不可耐和跃跃欲试。
“殿下可有具体作战计划?”石头问道。
他们在心焦似火的一个月等待中从未讨论过作战计划。
石头本以为朱棣要根据当时的天气情况和乃儿不花的位置再做出具体的布局,没想到临战前,朱棣仍然只字未提。
“我方人众,不必迂回,乘大雪直捣其营,攻其不备。”朱棣说道。
这是他在中原地区几次作战的心得,也是他认为最有效的攻击方法。
“燕王,这茫茫草原与中原不同。若敌军逃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