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昺不仅不了解燕王,对谢贵的了解也很有限。
他和谢贵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搭档,他不能指望他们可以配合得多么默契。
“嗯,从他最亲近的人身上洞悉燕王以往的想法,妙!明日我们进燕王府主要就是探查他身边人的反应,其他的都是幌子!”
谢贵领悟的没有丝毫偏差,他因为自己敏捷的思考而情绪高昂。
“那明日我负责发问,张大人来观察他身旁的人,张大人比我心细,应该可以看出更多名堂来。”
“好!”张昺露出了笑容,和谢贵的交流比他想象的简单的多。
“谢大人,你明日仔细观察燕王的变化,多听他说,以静制动。偶尔可以轻微的反驳一下他的话,以探查他的真实意图,说不定他会露出一点马脚。即使他再怎么把真实的自己封闭起来,只要你善于刺探也能够多少有一些收获。阴阳其和,终始其义。”
“呼!”谢贵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燕王府之行对他来说比打入千军万马还难。不是今晚来找张昺,他都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许多门道。
“张大人,以后我俩要经常走动,彼此了解才能齐心对付敌人。告辞!”
燕王日复一日装疯卖傻,技艺炉火纯青,可就是没有盼来真正的观众。
他们没想到新上任的布政使和都指挥使这么沉得住气。
在侍卫通报他们盼望已久的客人驾到时,朱棣摩拳擦掌,红石和道衍跃跃欲试。
“布政使大人,都指挥使大人,欢迎,欢迎!请入府内小坐!”
道衍堆着满脸皱纹,拿出十二分的热情邀请张昺和谢贵进入王府。
“阁下怎么称呼?”谢贵问道。
他们有所耳闻,燕王身边跟着一个和尚和一个将军,但不知姓名,不知长相,更不知其能耐。
“贫僧道衍,这位是古将军。”道衍指着红石。
“道衍大师,古将军,下官初到此地,对北平事务甚是生疏,因此忙于公事,一直未能到燕王府拜访,实在是礼数不周。在下在这里向二位赔罪了!”
谢贵和张昺抱拳致歉。
“这是哪里的话?要说礼数不周,燕王府也难辞其咎。燕王……”
道衍的笑脸立即消失,阴郁的乌云在脸上徘徊。
“燕王病了,所以一直没有邀请二位大人来府上一叙。”
谢贵和张昺假意大惊失色。
谢贵自始至终牢记自己负责谈话的职责:“燕王病了?现在身体如何?好些了吗?”
张昺默默观察着道衍和红石。
“唉!一直不见好转……”道衍眼神涣散,连摇头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请御医看了吗?皇上还未得知此事?”谢贵道。
“嗯,还未来得及上奏皇上。我们原先以为殿下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思念三个王子一时伤心罢了,于是请太医开了些安神舒郁的药。殿下服药后安定了些,可是一个月后,殿下的病情急剧加重,开始说胡话,时常认不得人了。”
“太医加大了药量,殿下的病情反反复复,后来开始吐血,太医不敢继续用药。现在殿下有时痴傻,有时癫狂。贫僧和古将军正商讨着上奏皇上一事。”
“这……”谢贵犹疑不定。
他来燕王府之前坚定地认为燕王装疯卖傻的信念在道衍愁苦的脸上开始动摇。
谢贵没有从道衍诚恳的脸上看到任何虚假,反而从一旁默默无语的古将军的眼神里发现了一种将军特有的无奈——他不会与你娓娓细数,但是谁都看得出他忧心忡忡。
“燕王大福大贵,老天爷会保佑燕王的。”张昺赶紧说道。
他没有相信道衍的话,深知虚与实绝不仅仅流于表面的道理。
没有看到燕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