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石也看向漆黑的窗外。他干过比这更卑劣的事,或许只有黑暗可以稍稍模糊那些影子,吞噬那些罪孽。
李府夜阑人静,光亮却没有消失,它在高墙内外均匀分布着,每一处都是敏锐的眼睛。
红石站在两盏相距三丈的油灯之间巧妙的隐藏了自己和影子。
然而,他不匀称的气息在俱寂的万籁中异常突出。
他闭上眼睛。尽管来李府之前,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控制情绪,但平心静气不是轻而易举可以做到的事。
他站的墙根曾经是他嬉戏的地方,他身旁的油灯曾经是五彩斑斓的灯笼,院墙内的笑声打破了寂静,他的唇不知不觉沾上了酸涩的泪。
他要怎么才能对过去冷漠,对痛苦无视?
“意念,大可阻挡江河,小可与兽相谈。”
红石想起了白年道长的话。他试着集中原神,把杂念屏蔽在原神之外,在一轮又一轮轻轻的,缓缓的吐纳之后,他的气息渐渐匀称起来。
他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他看不到过去的痕迹,听不到过去的声音,他的面前仅仅是一个牢笼。
飞檐走壁,帘窥壁听都是他的拿手绝技,他轻轻一跃上了高墙,进了李府。
红石往卧房的方向摸索而去,熟悉但没有了伤感。
一间房里传出微弱的灯光,红石慢慢靠近。
在窗下,他伸出手指在窗纸上抠了一个洞。
“是朱高炽!”红石大喜,这节约了他的时间。
朱高炽正坐在床上发呆,即使灯光昏暗,也看得出他憔悴了许多。
圆鼓鼓的脸出现了一些轮廓,双眼无神,眼袋像是充满了水,吃力地垂挂在眼睛下方。
作为大哥,他不仅要保护两个弟弟的安,还要对付朝廷,减少父王的困难。他现在的处境一点也不比燕王轻松。
“高炽!”红石轻轻地敲了敲窗棱。
“谁?”朱高炽直起身体,竖起耳朵,眼睛在窗和门之间快速转动。
他交叉抱在胸前的双臂奋力张开,双腿着地,立即进入警戒状态。
“是我!红石!”
“古将军!”朱高炽摇摇晃晃地扑到门边,开了门。
“古将军,你怎么会在这儿?”朱高炽的眼睛湿了。
这几个月以来,他盼望见到北平的人,盼望见到亲人。
他知道自己和弟弟并没有被扔在危机重重的京城,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营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