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主认定这个黑影就是罪魁祸首,是把她的丈夫拖下深渊的黑手,它很有可能是恕妃。
没有犹豫,没有胆怯,尽管她的身手绝大部分来源于恕妃的武功秘籍,她还是挺身而出。
被惊扰的黑影仓皇溃逃,公主紧追不放,并且惊声呼叫,这场追逐惊动了侍卫。
恕妃当机立断,转头对付不堪一击的公主,一个回合之后,她的剑就轻而易举地架在了公主的脖子上。
恕妃把公主押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虽然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但她所盘算的计划不但没有遭到破坏,反而让她又多了一个利器。
公主惊天动地的呼叫完美地引开了乾清宫的侍卫,她甚至不用亲自出马。
而她手上有了公主这个人质,那么,她对梅殷的控制就更多一分把握。
“你,亏得我这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还把驸马拖下水?”
公主放下千金之躯,粗鲁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表达自己的愤慨。
“哼,拖下水?驸马是一只搁浅在岸上的鱼,垂死挣扎的时候,我救了他,知道吗?”
恕妃冷言冷语,没了平时的端庄与和气。
“你胡说,驸马忠心耿耿,如果不是你唆使,他岂会糊里糊涂犯下错误!”
公主咬牙切齿,两个时辰前的无奈和痛心化作愤怒,像瓢泼大雨一样倒在恕妃身上。
“哼,我不和你废话,你愿意做傻子你就做吧!等梅殷得手……”
恕妃猛然住口,意识到骚动在公主叫喊的时候就已达到顶点,此时周围又进入了有序之中,最多只有远处偶尔急促的脚步声朝着与乾清宫相反的方向奔走。
朱允炆没有出事?刚才梅殷没有对他下手?
恕妃从不忍耐的急躁脾气像火花一样从她身体里喷射出来,气焰嚣张的公主成了她的泄愤对象。
她朝公主一条腿的腘窝踢出一脚,一条敏感的神经线从那里扩散开来,公主右膝一软,身发麻,跪在地上,那柄架在她脖子上的剑顺势下沉,依旧寸步不离的咬着她。
公主咬紧牙关,没有呻吟,徒劳的把视线朝向乾清宫的方向,她无法越过层层黑暗,看到的始终还是黑暗。
这一脚没能解了恕妃的恼怒,反而产生了不够痛快的感觉,她抬起脚,朝公主的背又踢出一脚。
公主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划破了脸,崴了手,几缕头发散落在耳旁,但是她精心固定在头发上的发簪却纹丝不动。
“哼,不自量力!梅殷和你都是愚不可及的家伙,他如果不对皇上动手,那么只能给你收尸了!”
恕妃压低了声音,但是那狂怒的火焰还是不可控制的冲向苍穹。
公主好像听到了美妙的音符,担心丈夫逆天违理的忐忑立即变成了狂喜,从狂喜中又滋长出对恕妃的可怜与同情。
“恕妃,你收手吧,梅殷知道自己错了,你也该醒醒了!我去向皇上求情,他不会为难你这个太妃的!”
“哈哈哈,收手?你以为我怕死?你知道我是谁吗?”
恕妃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这江山本来是我们陈家的,朱元璋奸险狡猾,利用我大哥对姓康的信任,扭转了败局。你以为你这个公主是天赐的?哈哈哈,老天被蒙了眼,现在他要收回你们朱家所有的尊贵和荣耀!”
“陈……陈友谅?”公主瞠目结舌,“你是陈友谅的妹妹?”
“你还有点见识。当年朱元璋夺了我大哥的地盘,还用阴谋诡计伏击我大哥的水师,将我大哥困在鄱阳湖,害得我大哥最后惨死于湖上……”
沙粒渗入恕妃尖利的嗓音中,她的嘴唇不停颤抖,强忍的泪水在眼眶里绕了两圈最后又流进了心里。
公主一声不发,深知在这种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