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所有人早已全幅武装,马匹也喂过了干草精料,张崇古回营后只喝了些烈酒驱了口胸中寒气后便翻身上马,朝着那伙往大营方向摸去的鞑子们追去。
……
乌尔曼他们走得并不快,毕竟马匹夏季乏力,他们又不像那些明军,能用豆粮之类的精料喂养马匹,再说他们只是去明军大营附近查探下,哪里需要浪费马力。
只不过他们方自离了岸边没几里地,乌尔曼他们便听到了身后响起的马蹄声,那马蹄声急促,显然是疾驰而来,这让乌尔曼不由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约莫几十骑正冲着他们狂奔过来。
乌尔曼初时还没回过神,毕竟那奔来的只几十骑,和他人数相当,他甚至还以为是王爷不放心,又派人过来,可是这念头转瞬即逝,因为那奔来的数十骑飞快地逼近他们后毫无半点减速的意思,这时候他才骇然意识到这些骑兵是冲着他们杀来的。
“敌袭。”
随着乌尔曼抽刀大喝,他的亲兵们已自怒骂着拨转马头要和这伙来袭的敌骑拼刀子,而剩下的鞑子兵也都随着慌乱转身策马冲锋。
没人会傻到向前逃,因为前方可是明军大营,万一那大营里也有骑兵杀出,他们被两面夹击,绝无活命的机会。
领着部下们冲锋的张崇古瞧见那伙鞑子转身杀来,在马上狂笑起来,自入了高爷麾下,高爷待他不薄,兵精粮足、饷银不缺,可偏生几次硬仗都没他的份,这自然叫他和部下们觉得心里不安,自古当兵吃粮卖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回可算是叫他们逮着机会报答高爷厚恩了。
张崇古他们那里打头的二十多骑,都是当年关爷还在古北寨时收拢的江湖好手,当然说是江湖人,其实大都是卫所出身亡命天涯的亡命徒,这马上的骑射功夫不比蒙古人里的怯薛们差几分。
看着迎面而来的鞑子兵,那二十多骑都是取弓在手,在马背上盘弓引弦,不过他们用的俱是软弓,射程也就七十步最远,而且没甚杀伤力。
两边骑兵相对,直到相距不到五十步,张崇古这边二十多骑才拉满弓弦,有那擅长快箭的,只几下呼吸间便连射出三四箭,一时间二十多骑差不多当头兜着对面的鞑子骑兵射了七八十箭,顿时将那些只着布衣皮甲的鞑子们射翻了七八人。
等到双方短兵相接时,张崇古一枪就将那伙鞑子里穿铁甲的首领给刺落马下,需知道高家军里,论起这马上枪术来,他只和高爷在伯仲间,这样势均力敌人数对等的骑兵对冲,他最是不惧。
被一枪从马上刺落的乌尔曼嘴里全是血沫,他胸口铁甲碎了个碗大的洞,这是铁甲不够坚固所至,可是那明军骑将也端的是勇猛无匹。
“王爷,咱们怕是中了计了!”
这是乌尔曼最后闪过的念头,张崇古对马交锋过后,便靠着精湛的骑术直接拨转马匹,见被他刺落马下的鞑子居然未死,复又抬手一刺,那大枪直接削下首级。
这时候那小五十骑的鞑子只这对阵一冲,便死了近半,他们里也有擅长骑射的,先前也和张崇古他们马上对射,但他们的弓箭简陋,纵有箭矢射到张崇古部下身上,也全都被那铁甲挡了下来。
当他们看清楚自己的箭矢只是插在那些明军甲胄上,那些明军骑士好似没事人一般照样冲过来时,这些鞑子兵的士气就崩掉了,更不用说还有乌尔曼这个百夫长一个照面就被明军骑将刺杀于马下,于是剩下的鞑子对冲过后,便拼命打马逃向来时的河岸边。
不需要张崇古吩咐,他手下骑兵们都是拨转马头纷纷追杀上去,这时候马匹的差距便显现出来,高进自出塞立下大营后,便通过木筏运输,又从古北寨运了大批粮食和马料过来,沙计部那些鞑子的马匹俱是啃食青草,哪里比得上张崇古他们用干草精料喂养的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