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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敢于相信皇帝是真的这样打算的, 却也更没有人敢于就不相信，毕竟皇帝的话语真真是、还难得是指向性异常明确的——

金陵城的城墙都守不住太平。

本朝自□□立国伊始，军、政两大体系向来就是并行的，可以说，此次金陵舞弊案, 其间涉及到的官员——至少是眼下被摆到明面上来的这些个官员，没有一个是有能力守卫住金陵城墙’的‘太平’的，他们最大的极限也不过就是治理一下城内的治安问题罢了。

这种涉及到整个城市，尤其金陵这样的古都的太平问题的……怕也只有军队能上场答题了！

众人：……

那可是东南一带的驻军啊！

东南！一带！

的驻军！

若是皇帝是真的……哪怕仅仅只有一点点‘改变’的想法或是念头呢，他们都是决不能错过或者放过的好吗？！

金陵城并没有专属于这个城市的驻军，它的‘太平’是由东南驻军负责的——还仅是驻军的任务之一。

而东南一带少有战争，便是时常因倭寇有些小小的海防问题, 但也动摇不了国之根基，因此那里——重点在江南一带——的兵士们也就有空闲身兼多职了，在保家卫国之余，还要负责漕运等要务……可谓是枪杆子钱袋子两手都握紧的典范了。

也因此，只要能在皇帝动手的时候稍稍掺上那么一手……哪怕只能掺进去一根手指头, 其间的利益都足以使人为之而疯狂。

……还眼下就已然有了几分疯癫的前兆了：前一刻还作为众人论辩焦点的礼部尚书，此刻却是受到了来自于同僚尤其是自己党派同伴的无情鄙视和嫌弃：请你不要再杵在这里吸引无关的话题了, 没看到我们有更需要在意的问题吗？！

也是十分的翻脸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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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这些最翻脸无情的‘队友’还能拿出最‘义正言辞’的理由：只为相较于三皇子，二皇子程镮无疑对东南一带的驻军有更热切的和迫切的需求！

程镮手下的人脉积累本就不如三皇子一系丰厚不说，便说他借着这次震动全国的科举舞弊案收入囊中的势力, 就泰半是位于金陵的。

金陵好啊, 金陵富饶啊！不出意外, 在前有甄家，后有这些富家投靠的基础，程镮想必也会将他大部分的势力都转移并铺展向东南一带——还极为可能就以金陵为中心扩展！

……可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以金钱为主权力为辅的展开。且这金银虽也是好东西吧，却到底不如权来得硬来得猛……更别说是握有枪杆子的军权了。

所以说，在预计会将自己的根据地定点在金陵的前提下和布局里，东南一带的军事权，对二皇子而言不止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甚至于一是子定乾坤的那一‘子’！

他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吗？

不会！！

故，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在这时、在程镮的眼中也就真的不算什么了：若能用以换取军权的话，那便将这尚书当做弃子直接舍弃了，想必程镮也是不会觉得可惜的！

……

只可惜，便程镮已然生出了一颗抛出礼部尚书的心，也未必就能真切的将军权换到手。

因为就在将所有人的心弦都挑逗到难以自遏之后，皇帝居然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了：“却是朕疏忽了，想必众卿此前都将关注的重点科举舞弊一事上吧？便是朕恨不得立时就和诸卿论出个章程来，也没有这样仓促的……毕竟兹事体大，尚需从长计议，是吧？”

众人：“……”

不得不说皇帝最后的那声‘是吧’‘吧’得十分之灵性，只灵得众人皆是活了几分弑君的心。

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