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便众人也清楚即便皇帝的这一手不过是又一次的拖延罢,他们也只能认了:二皇子一派的人固然对着东南的驻军势在必得,也着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三皇子虽说有‘优势’能直接对京军动手吧,但是本着敌人强大起来就是自身的弱化这一原则,他们也是很有必要想办法阻止程镮一系得手的。
不免就都真需要离了皇帝的视线下去‘从长计议’了。
……
等等,因东南军队二心绪浮躁情绪激动的众人似乎忘记了些什么?
——却又好像没有?
于是,在程铮本人缺席,且整个太子一脉都不像是这次的‘有力竞争对手’的前提下,以林海为代表的□□也算是被人遗忘得十分彻底了。
好在林海虽‘隐了身’,却并未就一并‘隐了智’,也就十分能清楚这消息的‘要命程度’。
还在明白之余不由就有了两三分无奈的好笑:之前他溜号的时候贾政投惊雷,如今程铮溜号的时候皇帝投惊雷……难道他和程铮要一直这样‘互通有无’下去吗?
却还是十分乐于就这这个消息看一看程铮久违的,大惊失色的脸——
并成功的如愿以偿。
……
只在最初,在乍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之后,程铮的面上竟是半饷都不见丝毫的动容:倒不是他已经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了,只不过是因为惊吓来得太大太陡一时间将人都吓得傻了木了而已。
就木着一张脸对着林海,木得林海都有几分吃不准了,他才能小心翼翼的问出一句:“父皇……果真是恨不得我们之间死一个了?”
这话问得真真是好没前因后果,但也真真是极其准确的直指核心了:皇帝没疯,他只是终于舍得在几个皇子的身上下本钱了:
程铮并不认为皇帝是真心想要动一动东南一带的军队了——这次的科举案便是闹得再大,也暂时还无关天下太平与否……除非学子们选择揭竿而起。
也所以,这事件直到目前——若是用后世的话来说——都不过是一件会影响政府的公信力的事儿。并一时间还真真达不到叫人忍不住就要揭竿而起的地步。
因而,这时候真正应该做的无非也是惩治责任人,安抚受害者,并用一种相对能取信于大众的、公平公正的方式来重新取才选士,以覆盖过之前的错误从而恢复政府……或者说是朝堂的公信力。
如此等等。
也就能看出可供皇帝选择的解决方法其实很多——但绝对不包括直接动用军队这一条。
因而在明确了针对军队的‘整治’于眼下的局面并无丝毫缓解的作用这一大前提之后,皇帝会在这时候提出这种解决方式……也无外乎程铮会怀疑其动机了吧?
它足够。
——只可惜这‘足够’也真是足够的,便止不住程镮不顾一切的想要往其中跳,而程钰虽说是能暂时抵挡住诱惑吧,但程镮若真跳他也会不由得就慌神,再顾不上冷静思量了。
也就程铮……且也只有程铮这么个除了名头管用,可其势力在此次斗争当中却全然只能用‘毫无一争’之力来形容的太子,方才能在动不了手也没人会觉得他有动手威胁的前提下他有时间和余力动动他的脑子了。
程铮:“……”
想到这里,他竟是越发的觉得这事儿对皇帝来说真是‘完美’——
可世间又会有多少这样巧合的完美?
于是神色也愈发变得有些诡秘了:“这事儿……你觉得是由他动手牵出这个引子的可能,有几成?”
便是说程铮已然直接怀疑到那书生的死都是皇帝自导自演的地步了?
林海也并非觉得这猜想不可能,可又还有一句话:当大家都能从中得到好处的时候,还是别太过武断的就下结论。
便提醒程铮:“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