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丫头婆子匆匆应诺。
而那被指派去的小丫头,贾母依稀记得她曾得过赖嬷嬷几回赞赏,又有那被打发去了二门的婆子,其干儿子也正好就是贾家看门的小厮之一——
由此便能看出,贾母操控贾家多年,靠的绝不止自上而下。
鸳鸯也默默看着这些,心中更是思量着等下如何为父母求情才能显得过又不过。
这所谓的‘不过’,自然是指鸳鸯自知自家老爸老妈可不是什么真无辜的人儿,因而求情时却要斟酌些许,别叫贾母抓住真正要命的那条小辫子。
只眼下却也暂时轮不到她来发挥。
因为那赖家嬷嬷听到贾母传唤,竟是一盏茶的功夫都没花费就极快的来了。
“老太太。”她远远道:“听说您叫我,瞧我这急得和什么似的。”
贾母一听,忙叫人另上了温温的茶水,一面使人递过去一面叹息道:“诶,我这也是没法子了。”
“老祖宗别急,”那赖嬷嬷就又急忙换上一副劝慰的口吻:“我已经将家里的几个小子都叫回来了,便是我那乖孙孙,也替他在学里告了假,无论老祖宗使他去做什么,都是便宜的。”
贾母这下是再忍不住了,伸手就要挽住赖嬷嬷的胳膊:“老姐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叹我家……自家子孙不成器就算了,还要带累你的子孙!”
那赖嬷嬷当即就被唬了一跳,也管不得贾母伸过来的手了,只急着把自己的膝盖往地上撞:“老祖宗,您这话真真是羞煞我也!我赖家是是什么样的人家?没有贾家哪有我家?还带累?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了,我家的孩子,为了贾家粉身碎骨那也是应当应分的!”
这话真正是斩钉截铁的好听,就叫贾母伸手来挽她胳膊的动作不由真心了两分,且就弯下腰,使气力将人拽起来:“老姐姐,你这话真真叫我说什么是好?不瞒你说,我生了一个闺女,又娶进来两个儿媳妇一个孙媳妇……但竟是没一个能比你更和我贴心些了!”
说到这里,贾母经不住悲从中来,眼角已是隐约有些闪烁的水渍了
。
于是赖嬷嬷才抬起了些许的膝盖就又砸下去了:“老太太,您可别这样说,几位太太奶奶和姑太太都是再好不过的,天下真是难得找出她们这样的齐全人了!”
贾母听着很有些撇嘴的冲动。
但到底不能十分狠下心指责自己女儿——贾敏再有千万般的不好,也终究是从贾母肚子里出来的,因而骂起来就不如骂王夫人那样顺口了:“这话儿却拿去骗外人吧!别的不说,只说今儿……那老二媳妇的行径就叫我没脸见人!”
赖嬷嬷:“……”
其实别说王夫人了,就赖嬷嬷打听的消息看来,连贾母带贾赦的行为都迷到不行,简直能就一个月的瓜子!
只她却是不能这样说啊?
于是就凑上去对贾母笑:“老太太,您素来都是最心慈的,难道以为今儿放上两句重话儿我就不明白您这是对二太太他们恨铁不成钢了?且二太太那儿……唉,是个女人就知道她眼前的这道坎儿有多难过,毕竟那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哪里就能不疼不痛了?”
然后小心的看了贾母,见贾母虽是一副‘确实如此’的神情,可目光中只是淡淡,便就知道自己的话儿怕是不得贾母的心。
赶紧拐个歪儿:“只这人一旦沉浸在悲痛中,难免也就会失了分寸,别说处置事情了,竟是连保重自己也不知道了——那珠少爷向来是最孝顺不过的人了,便此时因……使得二太太不得不白发人送黑发人,但又哪里忍心叫二太太这样哀悔伤身?怕是在天上都不得安宁。”
“是啊。”贾母这时候终于做出一副找到知心人的模样了,就长叹息道:“我知道我今儿是叫二太太没脸了些……但我要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