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在他还知道这并不算是‘重点’, 就先捡着要紧的问了:“你方才说王大人拒绝我是事出有因……却不知这‘因’是——?”
虽说王夫人的这番说法也着实是为了忽悠他而编造出来的, 但眼见贾政居然能迟钝和愚蠢到如斯地步她也是服气的,不免就在心里翻了老大一个白眼, 只觉得自己的一生竟然就错付在这种人身上……当真可怜可叹!
也好在不必自己再费气力想着步步引诱了——就贾政这样,挖好了坑直接把他往下推也就是了!
便就微微摆出了一副踟蹰的神情, 先对着贾政推诿了一句:“老爷问话我自然要知无不言, 但若是……”
贾政并不耐烦听这些:“我知你不过闺阁妇人无甚见识,也自会分辨你言中之意,你尽管说来就是。”
王夫人虽也等的就是贾政这样为自己‘洗脱’责任的话儿,但也是想不到贾政能把话说得这般难听的, 因而这唯一的虚伪也就被撕破了, 面色沉下来了:“老爷可想过那甄家为什么会将这事儿托付给您?”
贾政哪里会没想过?甚至于那甄应嘉在当日不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吗?
就端着一张比王夫人更加阴沉的脸:“想是甄兄远在金陵, 又知我一心为国为民,信我是个上佳的磕托付之人——”
王夫人并不听他的自吹自擂,只直白道:“甄家女儿可是嫁给了皇子的。”
……霎时间就把贾政的嘴给堵住了。
拿自己和皇子比?贾政还没那么大的脸。
或者说有脸也没胆子。
且他能和二皇子比什么?是比二皇子不如自己在京城离皇帝近还是比二皇子没自己这般有忧国忧民之心?
一时间不由就木在那里,整张脸青青红红煞是精彩却是感觉无颜见人了。
——也就更见不得王夫人在自己面前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茶水了。
所有在他被打脸的时候装逼的人都是他贾政的敌人!
可不等他想出借口或是干脆就直接撕破脸叱骂王夫人, 对方就放下杯子, 又不紧不慢的道:“可甄家女儿嫁给了二皇子……那也是世人
皆知的。”
贾政:“???”
他有些理不清这句话和上句话之间的逻辑关系, 更有些不明白王夫人这样说是为什么, 可又拉不下脸去问,就只能憋着一口气自己想。
然后好歹算是憋出了一点‘灵感’:“你是说……这事儿皇子不好插手?”
王夫人再一次的按下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老爷说得很是,不瞒老爷, 便我也是和老爷一般的想法呢!”
这话说得极为好听, 明明贾政是被王夫人引导出这样的想法的, 但从王夫人的嘴里一转化,便就成了王夫人依附于贾政的想法了,也就更能叫贾政听进心里去了,再思量时也觉得脑子里通畅了许多:
贾政蠢是蠢了些,但那钻营业之心却是一刻都不曾落下的——而所谓钻营,可不是一味的‘进’便就成了,一个成功的钻营者是要会‘进退得宜’的。
而这一点,也是所有还没能站到那个最高位置上的人都需要依从的。
不止是贾政。
——于是他也就终于能恍然大悟了:
二皇子不是不好插手,而是根本不能插手!毕竟事发地点是在金陵,也算是在甄家的大本营,甄家家主甄应嘉又领得是那样一个职位——学政!
这就意味着即使甄家在这事儿里真无辜,但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甄应嘉也是跑不得的,而他若是要在自己身上本来就有罪名的时候再上参他人的错大于自己……未免就会叫人觉得这人大抵是在甩锅?
同样,二皇子也必定是受制于这个缘故才无法开口。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