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般了,再加众人便有全力施为不敢耽搁一分一秒,可程铮也很是等了一阵子了,若要再等,却不知又会不会直接等得这位大爷责骂众人做事拖沓不力了。
就只能硬着头皮将程铮往大牢里引,其间还不忘竭尽脑汁想些若程铮怪罪自己又该如何分辨的告饶的话儿。
好在程铮也仿佛是真想要‘见识’一下牢房到底是长什么样的,故而便是有在走进去的第一时间就因那虽已是闻不出‘来处’但终究算不得好闻的气味而皱眉,却也并没有就因此抱怨什么,只蹙眉低目的顺着指引一路往前,直行至一开有两扇天窗的牢房前。
贾赦正立于其间,还正站于栅栏前迎接程铮目光的检视。
程铮:“……”
他略将人上下打量一番,便觉对方瞧着……也还好?
就不知是因着贾家先祖的余荫还是因着现人——尤其是皇帝——对其牵涉案件的重视了?
……
不。
都不是。
程铮不知道的是,贾赦之所以能‘现在’看起来还好,都是‘紧急加工’的成果,若没得程铮走这一回看这一眼,那旁的不说,就说这间享有两扇通风天窗的‘豪华隔间’也真真不是贾赦有资格享受的了……不过这一隔间的原住民现下里却是已被‘请’往牢狱的更深处去了,还不定能在程铮走后再被请回来。
且也不止他一人,连带着程铮往返途中,凡有关押者,也尽数被挪了位置,好不叫程铮见到。
——这是惯例,还是不止大理寺常用的惯例:为免得这位有名无……好吧现在有没有‘实’却是说不准的太子有听到些什么不该听的,能减少他和旁的人犯碰面还是尽量隔绝的好。
不想,便程铮对此是没有‘认知’的,却不见得旁人也会如他这般无知:哪怕没能真见到程铮的‘人’罢,大理寺摆出的这偌大的‘阵容’也是足够关押于其间的犯人‘明白’许多了,故不消说那些远远传来的,激荡到仿佛能搅荡起回声儿却又是又遽然被什么事物捂住了余声而听不清的呐喊,只说贾赦在看清程铮面容的那刻就笑开了:“臣还道是何人,不想竟是太子亲驾。”
程铮也登时就诧异了:“你见过我?”
——不会吧?
他今儿可没穿什么‘制服’,贾赦无从‘只认衣裳不认人’。而若单说人,这贾赦也不是个能上朝能领宫宴或集会的人,又哪里就有机会辨认他这张脸了?总不至日日都府中在揣摩他的画像吧?
贾赦:“……”
要不是有木柱子组成的栅栏,他不介意揍程铮给满脸开花生活不能自理!
……
本来嘛,巴巴的凑上去却是不得人‘收留’已经是极丢脸的了,现在居然连记得他有这么一次失败的自荐都无?程铮这是活活的在打他的脸吗?
——却罢了。
贾赦确是个无能无用之人,只一颗心是甚是‘能装’的,其容忍程度甚至于远超肚子里能撑船的宰相……尤其是在能明确认识到自己不如且不敌对方的时候。
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能做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太子殿下贵为储君,天下何人不识?”
……不说贾赦这话本身就有许多足以叫人‘多想’的余地,只说程铮也是真不记得他而不是在‘装傻’,可喜判断力还在,故也只需瞧对方神情的一番变换就知其间必有缘故,由是也不在意贾赦的讥讽,一昧的就蹙眉回想:
那个啥,这位和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见面的缘分的?
……
这里,程铮兀自回忆着,那里不知程铮所想的人也很是因程铮面色的凝重而心惊胆战了一回。
且他们也并不认为……或该说是没必要去在意程铮和贾赦是否见过面又是在何处见面的,他们唯需在意的,也就是大理寺这一亩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