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应天都司脑中又作何想,在用一两句话的功夫打发了这人之后,他也径直示意那位撩开门帘的小太监将门帘又放下来了……哦,伴随着小太监动作的,是他真诚的发问声:“学政可在?”
……
这下也是真没有人会还去在意那位应天都司——除去应天都司自己——又为何会于程铮处先是受‘青眼’紧接着就遭冷遇了,毕竟应天都司今儿可以说是真·来凑人头的,但学政……还是主料理江陵一府以科举为首的各色教育事宜的学政,必然会是今儿的重头戏——乃至于评价一句他是压轴大菜都不为过!
于是,才带了人到马车前回话的刘保勋就又苦哈哈的往那群跪着的人小跑过去,待得那倒霉的金陵学政被人‘推’出来又叩头行礼之后,再领着人又往程铮面前来。
程铮依旧端坐于车内,连门帘撩起的角度都与之前一般无二——仅能看见他的些许身形。
不过这些却也都不算重要了,最叫人发指的还是程铮在学政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行完了一整套大礼之后,竟是连一声半句的问候都没有,就和和气气又极为冷酷的对他道:“孤此次并不过问金陵科举一案,所以学政你也别再这耽误功夫了,快回去罢!待得孤的三弟也赶来金陵,你却是还有的忙。”
众人:……
这……这说得又是什么话呀?!
众人也几乎要被程铮这接二连三的转折给转得糊涂了:什么叫做他此番前来金陵并不过问科举案,所以学政有话还是憋到三皇子程钰的面前再说?
你不过问科举案你来金陵干什么呀?难不成这位储君还真的是来游山玩水的?
没有人敢相信程铮的这些话都是真话。
甚至再想想金陵一带可不止有科举事件还有——
也真真是所有人都破感头皮发紧……还如自己浑身都被虫咬一般的泛起难受来:许不是每个人都能从科举中分得‘好处’的,但也真真是每个人都有地有‘收益’的,此时真听得程铮不问科举,那有地又心怀鬼胎的各人也几乎都有直看到一把刀直架到自己脖子上——
再救不得的那种。
在这么一众几乎都要跪站不得安的人里,唯一好过的,大抵也只有那位之前被程铮抛点名要他去与兵部中的‘熟人’联络感情的应天都司了。
不不不,不是因为他清清白白牵涉不到土地问题里,而是他在被程铮直接‘无视’之后也并不敢真就应了程铮的话往成对后面走了,此时僵硬着身子立在程铮的马车之侧,走又不敢走,留也不好留,真真是进退两难你的尴尬……
待见这里还有一个直接就要被程铮‘丢’回去的金陵学政?
也竟是忽然就打心底里涌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来——
好歹,他不是最‘倒霉’的那个。
……
或许,这应天都司的确不是最倒霉的那个,但他却绝对是这群倒霉蛋中打头的那个:自这位应天都司始,也继那位金陵学政后,程铮挨个的点起名儿来,从金陵最近治安问题过问到金陵这些年来的徭役服役情况,之后再有土地人口记录等……零零种种看似杂乱,可其间最乱人心的,却还不是他的这些问题,而是他再借这些问题将相应的负责官员一个个的单单独拎到马车前说话——
继而也如同对那应天都司和金陵学政一般,每个人都说不到一两句话的功夫,便就被程铮以各种理由打发:
有的是亲切关注其健康,见今日天儿太冷风太大,深觉对面人对面人年纪大了或者是身子骨瞧着瘦弱的缘故,便要见自己也无需就急在今日急于这风口处。
有的看重其工作,表示对方乃国之栋梁基石,所以自己需要更详细更深入的了解其成就……那个啥,今儿是匆忙了一点,所以还是回头整理好自己的工作成果先罢,程铮自诩是个讲道理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