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或许是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这句话中含有的、太过于浓烈的勾结算计意味吧,仅一顿之后,程钰便忙不迭的再往回找补:“且我也能明白,你此番本就只带了五百人前来金陵,之前能借给我三百人听凭我怕调遣也实是因着当时的事态太过紧急,当行非常之举……可现下里既事态已有和缓之相,我兄长处却是又横生波折,那我又如何好意思继续厚着脸皮继续占用这些人?”
“却速速将人尽数归还了才是正理。”
“不过我到底放心不下我那兄长……再有我兄弟间尚存些许误会以至有的话儿便我愿说我那兄长也不定愿听。”
“现下里,能有左统领从中牵桥搭线,想我兄弟间也该能化解误会,情谊更能再进一步!如此好意,我又哪里会怪,哪里能怪?岂不是寒人的心吗?”
除去最后两句,程钰的这番慨叹,也真真是鬼都不信。
“只不过——”
好的,重点终于来了。
正如所有人都知道的那般:凡事但有转折,那也真真是任之前再说得天花烂坠舌绽莲花,都需要打个对折再对折的……
这时也是这般。
果就听程钰再是转了语调,仿佛愈发的愧疚难安了:“只不过,因着我同我那兄长终有些……误会,便此番我是真一心为了兄长着想,怕我那兄长也会平白怀疑我的用心,这由我送去的人……也自是不敢放心的。”
左统领:“……”
说真的,他也真有、还是遽然且剧烈的就感受到了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痛苦!
他能明白程钰为甚会坚持要借他的手将人送给程铮,却也正是因着这一明白而更加的不敢出借程钰这一只‘手’了!
特么的!程钰这哪里是在借他表关心?这分明是在借他背责!
还是所有的、百分百的全责!
……
须得说一句左统领的进言,程钰都听懂了。并因着他有听懂,而越发的想将这人的作用更大程度的‘开发’了:既能派人至程铮身边,那程钰也自会希望自己能够做的并不止步于监视而已——若是能用这些人推动程铮的‘找死’的步伐,岂不美哉?
可,也只需要这些人是从程钰自个儿的手里转到程铮那的,程铮就是不可能‘放任’……或是信任他们的。故,程钰若想要更进一步,也势必为这些人找一个‘中转’,一个虽可能在程铮真看起来同样不可靠,却到底会比他自己好上太多的中转!
而,除去左统领这么一‘名正言顺’的人选外,现下里的程钰又还能选择谁呢?
右统领?
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说人至今都还没有确定加入程钰的阵营,就说程钰也没能给予人足够的‘报酬’打动对方‘真心实意’为他做事——哪怕仅这一次啊?故,对方又如何会在这个时便上赶着揽下一件对其自身不但全无益处,还会极度有害的事情了?
……是的。
程钰并非不知道若自己真将这件事情交由左统领去‘全权料理’,会在成功指数上升的同时无限度的加重左统领于此事中担负的重量。……,该说是正因为此事的‘主责’由他变成了左统领——同时意味着动手的人不再是他……至少明面上看着不再是他了,才会带动着提升这事儿的‘成功指数’!
与之相对的,也只需此事中有甚不妥之处被程铮给揪出来,那程铮的怒火也会使得左统领死无葬身之地!
必定。
……
只这又如何?至少不值得程钰现下里就心并费心规避……尽管等到‘不幸’真发生的时候,再讨论如何见招拆招过河拆桥吧。
——而这,也即是当事人和围观者的本质区别了:也即便左统领的确算得上是程钰费尽了心思才拉拢到手下的,但程钰拉拢他不就是为了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