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叹息道:“诸位大人也不必如此防备孤如同洪水猛兽。”
按说这时候众人该是连声道不敢的,却因着程铮之前那的种种做派而逼得在场诸人于此时依旧无一人敢于开口……也就更不会有人愿意与程铮‘做脸’了。
在‘意识’到这点后,程铮的叹息不由就更是加重了些许。也不知是在自哀自怜,还是自悟自省。
继而,也就在场中越发的再加了一份寂静之后,他再是克制不住的:“且,诸位怕是想岔了,孤此番唤你们前来,也并非是真就要予你们树敌的。”
自此,众人的眼神也终于有些许的动静了——
不过却是带上明显的嘲讽颜色罢了。
什么叫做不予他们树敌?
要嘛,程铮这话是唬人,要嘛,程铮这话是在骗人!左不过这两者,再无其他可能的解释了。……而,之所以还能列出唬人和骗人两项选择与程铮,也不过是因为在众人的认识里,唬人可解释为欺瞒——也即是程铮的‘不予他们树敌’,是不与他们‘树敌’,更即是一旦他们跟着程铮干,那程铮自己就不会与他们为敌。
而,那所谓的‘骗人’,也只需循此思路将之理解为:瞧啊!对方这不就坐不住了吗?那他们也该越发的坐得住才是。
……就足够了。
果然,只需众人继续不发一言,也无需多时就有听得程铮的语气是越发的激动了——不客气的说,简直都有带上了一股子自暴自弃的气恼在其间了:“诸位可是在担忧孤的所行所为会使得诸位的利益受损?”
他就十分之情真意切的再次叹息:“孤此番确是来料理江南土地相关的问题不假,却也实在非诸位所想的那般料理。”
见得众人依旧不作声——不,此时众人可不只是不做声而已,面前的神情也摆明了就两字儿:‘不信’!
程铮:“……”
他的语气也越发真诚甚至都有显出几分的谦卑来了:“孤……也就将话撂在此处了!孤此番来确是为土地不假。毕竟江南水土之富足,实乃天下幸,但若能将侵扰百姓的洪涝问题亦解决……想更会为千古留芳之举!”.bimilou.org
此话很动人?
毕竟高位者向下做出这么真诚模样的时候也实在不多。
但也不管程铮的模样有多真诚——更不必管他的话听着又有多掏心窝子罢,单就程铮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若程铮真敢傻到对他们掏心心窝子的说‘真’话……那下一刻,他们反对程铮下手不但不会有半分的迟疑还能更加利落了才是!
想,程铮不至不知道这点。
偏这,都不过是众人对程铮的‘真诚’不屑一顾的原因中的其一罢了,更多也还在于程铮的话语本身就是不可信的!
毕竟,‘严格’的论起来,程铮此刻的所言,可都是过了明路的……哦,还该是早就在京城的朝堂上广而告之的、过了明路的言辞!
……但也正如京城中的那帮官员们并不以程铮的话语为信,现下里坐在此处的人,也真真是没得那个会傻到以为反程铮‘广而告之’了的话语就能确信无虞的。
谁特么的知道程铮现下里言辞灼灼的洪患问题会不会不过就是程铮用以入江南土地侵占的一个引子呀?人还能引申得光明正大,引申得万民所向,引申得青史留名!
而他们,到那时都会‘仅仅’是程铮用以登顶的踏脚石罢了。
……又如何会愿意,更如何会与程铮这个方便了?
也就少不得会与程铮继续死磕,总之,心急的是程铮,开口的是程铮,他们不说不错,只管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
也果真见到那程铮的面色有在这片沉默之后是越发的便得阴深阴沉,简直就如同一片能够拧出墨水……不,该是蕴含着电闪雷鸣的乌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