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也有亲身试验过这兔崽子非同一般的‘疯’。
左统领深深呼吸了两口浊气,这才有余力自我安慰道自己非是无端忍受这些的——至少不能说是全没有半点收获的。
他多少也有借机摸清这位傅怀灏并非三皇子的人不是?
至于左统领又是怎么得出这一结论的?自然是从傅怀灏事事不忘将三皇子程钰同太子程铮相提并论的‘背后’探知出来的呀!
可别因了这小子的行事方式太过招人怨恨就记忘记他此番其实是来求左统领……好吧,该是来胁迫左统领做事的——
既然都用上胁迫的手段了,那筹码也自只会越重越好,所以傅怀灏才会将两个皇子都拿出来施压:这不但是因着二必定会大于一的缘故,更是因着他不敢确定两位皇子……究竟谁才是那个真使得左统领不惜亲身至此的‘缘由’!
……哦,同理亦可得出:这位傅怀灏该是也不得太子程铮意的,不然就该知道太子那日在将以左统领为首的一众军中官员‘囚禁’在屋里后,又对他们进行了如何惨无人道的精神‘屠戮’……
若知晓,想必这小子也不至就做出这等再傻乎乎拿了太子的名儿来继续施压的举动了——太过!
怎么都该缓一缓圆一圆不是?
不过,也便是左统领已然有看‘明白’了所有,他也不会向傅怀灏指出对方最大的错误不在‘狗仗人势’,而在于不应该将两位皇子‘并驾齐驱’了。
他只是满脸‘不与你计较’的恍然之色,却是不等对面人露出欣喜之色就追击道:“小公子若要老夫为国为民出力,老夫断不敢辞。”
“却是不知小公子又要老夫如何出力?”
继而更是‘不耻下问’:“也请小公子不要怪老夫人老了这脑子也随之木了,只着实是这‘出力气’……小公子该知道便是一样的气力,怎么出也是有百样说法的。若老夫不明就里的蛮干,也难免会有错了意思的可能。”
又是真心实意的苦笑一声:“若只误了自己也罢了,可要是因此而不小心妨碍到了两位殿下——”
“那老夫的罪过也真就大了去了!”
那双眼眸也就不带丝毫温度的、正正盯向傅怀灏了:“小公子可又能给老夫指明这路该怎么走?”
傅怀灏:“……”
能,甚至他今日就是为此而来的。
但在左统领这冷冽到几如冰刀子的目光前,他还是得适时作出一副不自觉的瑟瑟形貌来,并在确定了左统领有将之收入眼中后,再佯装镇定道:“小子不敢言自己的所想所思就是对的,但要拿来为大人论证一二,自认还是能的。”
却不想左统领竟又截胡道:“小公子高义,只若是小公子欲言之事与那甄家相关,却是不必再赘言了。”
还能拒绝得有理有据:“想小公子也该有知晓那甄家土地的案子,现已是闹上了金陵府尹的桌案,便老夫这等闲人也有听闻其间的种种了——”
“却也由始至终都谨知自己并不好越俎代庖。”
“就更别说这等活计本非老夫所长,真贸贸然上了手却是无端生乱呢!”
有理有据,容不得傅怀灏再有分毫反驳的那种。
还不但不容辩驳,更有将傅怀灏的‘希望’直接堵死泰半:谁都知道现下里论土地,必不单单独土地‘一处’问题而已,而定是卷席进了皇子、皇位下一任归属的人等要义在其间的混局。
且此局现在的焦点也正家人的身上!
所以,若不提甄家,唯论土地一事儿……又还有甚值得费心的?
如此,左统领也等着看傅怀灏克制不住的颓然神情。
偏未能如愿——
在左统领老神在在的等待之中,傅怀灏下垂的目光再抬起来时,竟已带上了叫左统领颇为心惊甚至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