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统领这抑扬顿挫的长句里,杀伤力最大的地儿还不在于太子程铮有与‘皇帝同一般的意思’,而在于:既然太子有此心,又如何需蒙蔽傅怀灏了?
……不不不,指不定对太子而言,这傅怀灏都并非是一个值得费心蒙蔽的对象,而不过是没有必要将‘真相’告知他罢了——
简直是仅凭一句话便将傅怀灏的老底扒拉个干净了!
傅怀灏也果真有被左统领说得是当场便木愣愣的懵在了原地,
且这木还并非麻木,而更像是被人一气抽走了所有的生气、使得‘受害者’整个儿都死寂得犹如一尊泥雕木塑的‘木’!……也真真是看得人顿生同情。
偏在面对这等可怜之人的时候,左统领非但生不出半分同情之心。还看得颇为……得趣于其间:被一只蝼蚁追着咬了这么久,便左统领也实未曾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吧,可也是会疼的啊!况且左统领又不是菩萨,便是暂不能就将这只小小的蝼蚁一脚踩死吧,但能将之碾压折磨一番,心下里也是快意的。
就更别说左统领的这番‘碾压’可半分都不会牵连到这只蝼蚁背后的‘大象’,想来也必不至招来事后的报复了。
不,该说是俩人交锋至现在,对傅怀灏这只蝼蚁的背后又到底有没有‘大象’的存在……左统领都只想表示:
呵呵。
……
因着自觉受到了欺骗,左统领也干脆趁着对方还没有断气的关头,再享受一回连击的快乐好了:“小公子既然如此为两位殿下着想,可又有甚法子能与两位殿下化解这一难题?”
还不忘拍着胸脯的承诺道:“若是真能解决了这一难题,那也无论小公子要老夫作甚,老夫都是断不敢推拒的!”
……
但,问题的关键正在于这一难题它实在不好解决啊!不然又何至于就被皇帝拿来为难程铮了?
哪怕,说到底,问题不过就落在一个钱字上,可一来,‘一文钱逼倒英雄汉’的话儿可不仅是说说而已,二来这次所需者可不单单‘一文’而已,是换成金子都足以将人砸死砸傻的数额!……就更别提左统领凭什么掏自家银子了。:筆瞇樓
但,不愿意掏自家的银子却也不耽搁左统领用这一‘亏空’来为难傅怀灏啊?这小子不是做出了一副对皇子忠心耿耿的模样吗?那左统领也偏要看看这忠心……可又真值钱了?!
而,之所以出现左统领没能一口就断定傅怀灏的‘忠心不值钱’的情况,也实是因为傅怀虽面露纠结、挣扎、震惊、惊恐等种种杂如调色盘的情绪,却是并没有就一口将左统领的‘试探’给直接拒绝了——
似乎,他还想着能再……‘衡量’一下?
可——
可这小子又有‘衡量’的底气吗?
这笔银钱是真的太多了,多到国库要支出它们都得动用一年以上的赋税,傅家落默了这许久,要真能拿出这笔钱,又如何不早些拿出来奉与当朝皇帝买个‘赎罪劵’了?
因着笃定了这一点,左统领也能饶有兴致的瞧着这人再是几次张口欲言却是全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又在历经了数次的喏嗫后,终于过吐出一句全无甚‘气力’的:“便是这般,将军也不该就将问题全抛给两位殿下解决啊?”
甚是无力。
乃至左统领都全无应对他的兴致了:“小公子若是有甚好主意,也只管以身作则叫我等看着学便是,又何必就在这里白费口舌功夫?”
“故,小公子在此之外又有甚需提点老夫这个朽木的地儿?若是没有——”
那也自是‘请便了’。
……
因着傅怀灏在逼迫左统领的同时也有对左统领许下的承诺:只需左统领听完他所求之事,那也不论左统领是否就将之答应,傅怀灏都会乖乖离开再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