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低了进入官学的门槛。可就是如此,对于好些人而言,也是难于上青天。
周先生话音一落,顿时有人哭丧了脸。满足条件者,若是学问扎实,怕是早早就去了官学,又怎么会大半夜来这儿排队。不满足条件者,肯定有自身弊端,周先生自是不肯收的。他为人虽谦和,脾气也和善,但亦有自己的原则,故而,任人如何恳求,他皆不肯改变自己的说辞。
一下子,客栈门口的人就走了大半,有那不舍得放弃这个机会的,磨磨蹭蹭许久,最终也选择离开。
“怎么你们还不走?”周先生看向李瑜,颇有兴趣的问道。这孩子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在人群中,他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先生先生,求您收下我儿为记名弟子,只要你同意,百金千金都使得。”李瑜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见一个稍显白胖的男子牵着个跟李瑜一般大的男童从屋内跑来,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那男子一把将李山撞到旁边,还用身子挡住了李瑜。
父子两人衣着光鲜,头上的发簪跟腰间的玉佩,皆为上好之物。想来也是,能将百金千金放在嘴上,又岂是寻常人家。周先生还未询问,这人就自报家门,原来他竟是县令老爷的连襟,其妻与县令夫人乃双胞姐妹。本来他儿子方云志是在县令家里蹭课的,偏前段日子,表兄弟两人闹了矛盾,他打断了三根竹棍,这臭小子也不肯再去读书。家中唯有一子,方老爷也不好逼的太狠,又听闻周先生辞官返乡,就带着儿子前来拜师了。
周先生并未询问这些原委,也不在意百金千金,仍以刚才的理由拒绝了他。方老爷仍是不肯放弃,他一巴掌拍在儿子方云志的脑袋上,催促道“还不快将《三字经》背给周先生听。”
方云志鼓了鼓脸,摇头晃脑的大声背着,前一大段倒没什么问题,然而背到“地所生,有草木”之后也开始胡编乱造了。他跟堂弟李晟有一样的毛病,但又比堂弟好了许多。
“方老爷,学问一事,切不可拔苗助长。可以不会背,切不可胡乱背。依我看,先让你家小儿去私塾学个两年,待年龄到了之后,再去官学一试。”作为文人,周先生比谁都在乎自己的名誉,哪里肯胡乱收徒。与他而言,宁可一个不收,也不能收一个败坏师门的。
方老爷涨红着脸,恨恨的看着自家儿子,气道“不争气的东西,学到今日,怎么连《三字经》都背不对。你真是,连泽儿的一半都比不得。”说着又踹了他两脚,恨不得立即来个家法伺候。方云志气道“表兄有姨丈帮忙,当然学的好啦。我学问不好,还不都怪你?”
就这般,父子两人在大庭观众之下开始互揭其短,方老爷约莫是气糊涂了,他直接对着李瑜道:“你这小子既然敢来拜师,想来也有几分本事。你来背背看《三字经》,倘若你都背对了,这十两银子,就归你们。”
李瑜抬眸看了眼周先生,而后跪在地上一叩首道“小子李瑜,东山镇李家边人士,还望先生收我为徒。”
周先生倒也诧异李瑜的坚持,不过他仍拒绝道“收徒一事,我已然说明清楚了。”
“小子知晓,只是小子年幼,尚不能参加官学考试。先生若是属意,小子愿意以官学入试为标准,接受先生的考教。若小子能过,还望先生给小子一个机会。若小子失败,则回家勤勉,奋发向上。”说完此话,李瑜又是一叩首。
周先生还在沉思之中,方老爷则咋呼道“你这孩子倒挺能吹嘘的,你当官学是那么好进的?我看你书本都没背全,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一个乡下泥腿子,倒是挺能吹牛皮的,瞧他这么一身破衣裳,怕是连正经私塾都没进去过。
周先生将李瑜李山喊进客栈内坐下,缓缓问道“你可知官学的入试内容?”
“小子知晓,除了会背诵蒙学书籍外,还需通晓数,画,乐,棋,书,骑,射中的三项。”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