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辰王殿下到!南国使臣到!”
随着内侍的高唱,两道身影自大殿门口缓缓走近,一前一后。
走在前面的那个人看起来年纪要轻一些,着了一身金边长袍,金冠束发,形挺拔如竹,气质出尘,而走在后面的那个则身着南国官服,手托一个木制小托盘,上面似乎是放着两份折子。
二人的身份一看便知,一个王爷,一个使臣。
而走在前面这个人,正是云锦在鹿府见到的那个何楚席。
虽则先前已经从赵琦口中得知他的身份,可终究是不敢全信的。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或许就只是因为心存侥幸,希望他的身份并不是那样复杂的吧。
也是,若何楚席不是南国辰王,那也不可能知道勾魂散,更不会知道解法。这么一想,好像又说得通了。
云锦有些怅惘,却又觉得此事在意料之中,她本不该如此。
看着何楚席一步步走近,云锦有些恍惚。
他当时可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他是因为单纯的发了善心才出手相救还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那样做的,亦或者,这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正在她思绪不定之际,下首处,辰王何楚席已经和南国使臣一起朝着云衡行礼了,云锦赶紧敛了纷乱心思,挺腰站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见过业王君上。”
二人并未下跪,而是简单拱手行礼,以表礼数。宽大的袖摆横在身前,将他们的面容尽数挡去,谦逊却不谦卑。
毕竟他们不是业国的人,不用遵从业国的礼法,更不用向业国的朝臣一样对着云衡行业国之礼,自然也就不用下跪。
云衡微微颔首,笑道“二位不必多礼,平身罢,这一路奔波,想必是辛苦了,如此,不如稍作休息,今晚孤在宫中设宴款待二位,等到缓过劲来再商议大事,如何啊。”
“多谢业王君上。”
使臣亦弯腰笑道,“业王君上如此盛情,外臣本不该推却,只是外臣来时,我家君上再三叮嘱,与业国联盟乃是头等大事,万万不可耽搁,是以,还是先将此大事定下,外臣方能同我家君上交差,也好安心赴宴。”
这么说,分明就是想逼着业国先将盟约签下,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
可他又不蠢,这么着急签下,对他来说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情!如今肃国兵强马壮,业国也日渐壮大,如若还不敢反抗,依旧被南国压一头的话,委实是有些屈辱了。
云衡笑意微敛,心中颇有些不快,面上却依旧和煦,“既如此,也不好勉强于先生,便烦请先生将盟书递上,让孤先看看,这盟书上所写的可有误。”
“业王君上请看。”使臣将手中的托盘举起来,朝前走了几步,交到了内侍手中。
“业王君上放心,我南国素来诚信,这盟书所写并无差错,如若业王君上看过之后觉得无有异议,还请早些签下,外臣也好早日将盟书带回去与王上复命。”
“贵国对于合盟之事,似乎颇为着急啊。”云衡淡淡一笑,目光不经意般落在南国使臣身上。
分明脸上带着笑意,可这目光却像是刀子一般扎在南国使臣身上,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凌迟一般。
云锦暗暗称奇,南国乃是大国,这派来的使臣怎的如此不堪用?父皇都还没说几句,一个眼神就被压倒了气势,真是厉害!
南国使臣心中有些发怵,却还是强趁着道“业王君上说笑了,这两国合盟乃是天大的好事,自是越快越好,早一日签订盟书,便能早一日开市,如此对两国都好,也能让百姓们过上更好的日子,岂不美哉?”
云衡淡笑“是吗?怎么孤却听闻,南国此次要与业国合盟是为了要对肃国开战呢?使臣大人可否与孤解释解释这个说法是怎么来的?又是否可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