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偷儿又瞧瞧朱医师的饭菜,虽是素菜,可明显也都是新鲜食材。
心中便越发有谱了。
忍不住又想:这该不会真叫自己误打误撞,逮着条大鱼吧!
朱医师能怎么办呢?他也冷哼一声:
“我只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穷郎中罢了。这花老鸨不放我,我有什么办法?”
这话一说,只见那偷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一无是处的穷郎中?”
“嘿,找的就是你!”
这就叫朱医师纳闷了——怎么了就找的就是我?
莫非是我原先治坏了的人?
可这个人又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家呢?
他不能先认输——
“怎么就是我了!我不过是在妇科上略擅长了一些,就叫这花老鸨给关住了,你一个偷儿,信不信的,与你何干?”
他如今被关了些许时日,倒长了心眼,没有说自己有妙手回春的灵术,生怕自己才出狼窝,又掉虎坑。
按理说,一个偷儿罢了,对他也没什么威胁的。
可偏偏朱医师被困锁在这里,哪里知道最近半个月这海棠馆的喧嚣沸腾呢?
那生意做的,整個帝都都煊赫起来。
不是海棠馆里有多么妙的姑娘,也不是有多么舒服销魂的环境,实在是来这里消遣,若是花的多了,馆内便会献上一颗神药来!
那神药——
哎呀呀,用过的互相比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就都懂。
又叫人神清气爽,又叫人金枪不倒,属实神药无疑了!
偏这样的好东西,海棠馆死活不往外卖,一天天的,净吊着他们往这里来!
同行的眼睛嫉妒的都要火山爆发了,硬是没找着这神药是怎么得来的!
虽说也花钱打点过了,可探来探去,都说是一个人主动上门来卖的——哼,蒙鬼去呢!
这等好药还需要人家上门来卖?但凡放出些消息,多贵他们都吃得下!
肯定是这花老鸨不安好心,混淆视听。
…
这段时间,因为这神药,这海棠馆里明的暗的都不知来了多少人了,偏偏半点消息也没探寻到。
可不巧,这偷儿也是对家雇来的,原本是打算摸到花老鸨那头的房间的,谁知一不小心,走错了地儿。
误打误撞的,这里竟有一个医师!
哎哟,这花老鸨是何等人?就楼子里姑娘们生病,她还舍得养狼中?
再说了,若是普通医师,何至于外头还挂着沉甸甸的黄铜大锁,将这小院封的严严实实的,墙头高的翻都翻不出去呢?
这偷儿心里百转千回,盯着朱医师,心里头却激动的在打哆嗦——他晓得这一回,若是能把这人带出去,自己必定是要发了!
只见他眼睛咕噜噜一转,此刻便立刻流露出心痛来:
“哎哟!我就知道这花老鸨不是东西!挣这么多钱,竟还私下囚禁医师,胆大包天了!”
他十分仗义的拍胸脯道:
“这位医师,你若是信得过我,我今儿就救你出去!”
他能专门被人找上,看家功夫还是有一些的。刚好朱医师这段时间衣带渐宽,神色憔悴,一个小老头倒也没有多重。
三下五除二,便被他捆绑到背上。
对方踩在墙角的太平缸上,而后用力一跃,便跳了出去。
朱医师晕头转脑被带了出去,这才发现自己这院子是在整个海棠馆的中心处,若要出去,还得绕出许多路,平添诸多风险。
然而如今跟着专业人士,顺着花丛根下一路狗爬,赶上海棠馆即将开始营业的忙碌时刻,竟一路顺顺利利地顺着狗洞爬出去了!
外头夕阳只剩最后一丝余晖,映的天边璀璨的橘红色……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