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爷高见!”梁重点点头,“既然是谈买卖,那我就实话实说,虽然去年大丰收,今年的年成也不错,可因为打仗的缘故,米价可并不便宜。”
“是,这些我都晓得。”不就是借机抬价嘛,吕智双眼微眯,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要不这样,就以市场价的五成交易如何?”
“嗯?”梁重一愣,缓缓摇头,“郡马爷莫要开玩笑,这个定价也有些太低了吧。”
“不,不低了。”吕智摆摆手,“新米价格自然高些,市价五成你可能赚的少了,但要是陈米呢?”
“哈哈”被吕智道破实情,梁重稍微有那么一点尴尬,“成,既然郡马爷是明白人,那咱们就明天验货,如何?”
“好,那就明天。”吕智暗叹,这他娘的,出价还出高了,不过也没事儿,这只是初步的口头协议,等后面还可以再协商。
大战或者灾荒的年头,囤积居奇,肆意抬高米价,那是大户惯用的手段,梁家更是其中翘楚。
以今年这所谓的“战后”米价,莫说是五成了,就算再低些梁家也是赚的。
两人又扯了一会儿闲篇,买多买少的也没说,还是要等验过货之后再决定。
再一个,吕智也是真的忙,没待多久,他就离开了。
翌日,梁家的一处米仓。
这一波就不止吕智一个人了,同行的还有皮猴子、陈有钱以及隶属于吕家的专业人士——几家米行的掌柜的
吕家家业不小,传统行业基本都有涉猎,特别是在有了状元楼和饕餮居之后,米行也就成了必备品。
说起来也不多,在京城,专供吕家的米行就那么两三家,眼下,这几家的掌柜的都来了。
众人一番寒暄,这就正式开始,梁重倒也干脆,直接开仓验货。
哎,在梁家人的带领下,吕智一行人毫不费力。
其实吧,以吕智的认知,新米指的应该是本年新收获的米,是当年的稻谷,经挑选、脱壳等工艺加工出来的大米。
新米最大特点是具有浓浓的一股清香味儿,用新米熬出来的粥,米香四溢、口感顺滑;用新米蒸出来的饭,米粒晶莹饱满、粘糯有嚼劲。
陈米则不然,陈米为隔年米,在存储过程中,因气温、湿度、氧化、虫蚀等因素的影响,无论是从外观还是在内在营养方面都较之新米要差,入口时的口感和味道也差许多。
新米与陈米不仅仅是差在了品相上,在食用安全上,更是存在着很大的区别。
当然了,陈米并非坏米,在吕智看来,大越百姓对此也不是特别讲究,有的吃就不错了,所以他才准备选购低价的陈米。
不过嘛,老百姓不讲究,米商却不能不讲究,这里面牵扯到利润的多寡,会不会不小心砸了招牌,门道深着呢。
轻车熟路的,吕家的几个米行掌柜这就验起货来。
可能是陈有钱事先有安排,也可能是单纯的炫技,这几个掌柜的嘴里还念念有词,讲解着如何区分新米和陈米。
首先就是硬度,新米要比陈米的硬度大,而硬度越大就越透明,辨别时可以用牙去咬一下,质硬的说明是新米,质脆的是陈米。
吕智从取样的斛(hu,二声,一种容器)里抓了一把,亲口试了试,那米粒真是一咬就碎,应该是陈米无误了。
不得不说,这梁重也真是够实在的,说陈米就真是陈米,一点儿都不带掺“假”的。
看东家对如何辨别新米陈米感兴趣,掌柜们这就秀起来,有说让看腹白的,新米的腹白是乳白色或者淡黄色,而陈米的颜色更深。
吕智抓了一把,仔细看了看,说实在的,不太明显,这个需要一定的经验,他这纯纯的生手显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