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一柄尖锐的匕首,猝不及防地捅向了田庭琳的心脏。
孔让一手执着火把,一手执着缰绳,看向前方那才搭好的桥,心有余悸,转头看了眼,喝道:“庞小二,你先过!”
“轰!”
哨声此起彼伏,仿佛满村都是薛白。
于是,借着黑暗的掩护、对村子的熟悉,她悄然跟着他们,想着用自己的命与他们当中的某人换一条命。
“快,射杀他!”
“又遇天雷地火了,村前村后都有,死了六人、伤了三十余人,伤亡是小事,怕还有雷,夜色里贸然行事,让薛白趁乱逃了反而不好。”
“你的意思是,他在设伏?”田庭琳脸色难看。
相比于这种顾虑,损伤一点士卒,尽快除掉一块心病,这样的代价是田承嗣完全承受得起的。
以死相搏,俱是用尽了全力,庞小二整张脸都涨红了,好不从容易把刀一点点压到了那农妇肩上。
就像是说好了要去打猎,临出发时却成了“去,把那只老鼠捉了”。
孔让分明人数占优,但心中先怯,好一会才想起吹哨,他慌张地把哨拿到嘴边。
天黑时,小桥上的爆炸使得叛军没有马上进村,她在自家后院挖了一个大坑,埋葬了她死去的孩子。
这是乱世的无奈,他们两人此前还从未体会过。
“我还听说,他还有一物名为‘千里镜’,能否见千里难说,至少可见数里外之事物。那且不说突围,他也不该轻易被包围。”
孔让感到有血溅到了身上,回头一看,当即惊喊道:“在这里!”
怪不得所有人都重视薛白,这样的人物,岂是自己一个普通小卒能拿下的?
“河里有人!”
他是家里第二个儿子,他阿兄比他大十五岁,早年间战死在与契丹的战争中。他阿娘今年已五十二岁了,白发苍苍,垂垂老矣。他迫切希望能挣下军功,早日还乡侍奉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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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走在这巷子里,很容易被伏击啊……”
他认为田庭琳还是太急了,三百人也好、五百人也罢,散进这村子里,遇到薛白的人马,多少都要有些伤亡。倒不如好好歇一夜,白天再搜查。
庞小二下意识就要奔过去,然而,方才孔让说的话却又浮现在脑中,使他猛然惊醒过来。
当时她哭着大喊了一声,许久没有听到回应。她不敢往水缸里看,脑海里却猜想出了她在堂屋里晕过去以后的画面。
她跑过小桥,扑到他身边,抬头一看,满村的都是尸体,有的已被野狗啃食得不成样子。这情形看得她眼睛一酸,大哭起来。
对方没有应答,纷纷驻马,调整队列,让马匹休息。
远处的轰隆声传来,再次引起了士卒们不小的骚动,田庭琳却是早有预料。他知道薛白一定还有火药,但火药总是有用尽的时候,用十几二十个士卒的命去消耗,值得。
他太累了,手指都没力气,越焦急越解不开,忽然,后脑勺挨了重重一下,他栽进了河边的烂泥里。
哨声再次急促地响起。叛军人数不少,但为了包围、搜捕,都太过分散了,仓促应敌,必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聚集起来。
他眼神涣散开来,发出最后一声呜咽。
“呼——呼——”
跪在尸体边的邓四娘转过头,在夕阳最后的残晖里看到尘烟飞扬、一列列骑兵如山如林般出现在小桥对面。
薛白根本就不是躲在村中某处的猎物,而是那设下埋伏等待猎物上门的猎手。
div&nt;ntentadv" 他们这些叛军才是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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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庭琳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了,薛白不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