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缩在路边乞讨,快要冻死、饿死了,是高尚俯身下来,向他伸出了手。
“嘭!”
“我们都知将军近来在劝降薛白,田乾真必是绝不同意此事,安知两人会起怎样的口角。”
他忧虑的并不是能否攻下偃师,而是叛军还能不能攻破潼关,这才是事关前程富贵的大事。而在如此大事面前,田乾真却只在乎高尚的仇,岂非可笑至极。
偃师城中鼓声大作,吵得人心烦意乱。出了营一看,果然见城头上火光通明,薛白正在调动兵马。
“为何?我已经策反了朱怀珪。”
田乾真驱马上前,伸出手,想要去接住冰僵的、有些腐烂了的高尚。
“是吗?”
许多叛军还面朝着偃师的方向,冰冷的刀锋已经从他们身后挥下,劈断了他们的脖颈。
今夜且将偃师夷为平地,以祭高尚在天之灵。
朱希彩赶入内,只见朱怀珪正躺在毡毯上,有军大夫正在努力救治,两个孩子则在帐中嘤嘤哭泣。
“唉。”
“我知他不是叛逆,会遣人将他的尸体安葬到积粟山。”薛白开口道。
“朱怀珪,大半夜把我们叫醒做什么?”
他虽明知是薛白的诡计,也不愿当马超,但对李怀仙实在不能信任,不可避免地还是心生猜忌。
田乾真当即纵马冲向李怀仙的大帐,路上纵然有士卒来拦,他也根本不稍减马速,横冲直撞。
李怀仙是带着一队亲兵进入大营的,田乾真反而没命令士卒阻拦,若他真要杀李怀仙,那一队人也拦不住他,遂一脸不屑地坐在那冷眼相待。
“我不过让大伙小心谨慎些。”朱怀珪道。
并且要他们将恐惧像瘟疫一样带往洛阳。
枕戈而卧的田乾真倏地坐起。
一眼望去,直气得他咬牙切齿。却见李怀仙麾下兵将闹出偌大动静,却根本没进城头一箭之地,一边造着攻城器械,一边对着城头放箭,倒像是在给守军送箭支一般。
“嘭!”
“见田乾真而已,能出甚变故?”
他当即调转马头,飞速赶往李怀仙大营。
“阿浩,你不信我?”李怀仙道,“我有什么理由背叛府君,勾结薛白这么一个竖子?”
“报,将军,李怀仙的兵马来支援了!”
有一骑狂奔入营,却是李怀仙身边的孔目官李瑗,正一边策马,一边大喊道:“田乾真杀了将军,马上要提兵杀来了!”
薛白则已扶起了他们,问道:“叫什么名字?”
“什么?!”
“怎么回事?!”
然而,南城门、西城门也相继有唐军杀出,驱赶着溃兵冲破了营栅。
“咳。”
“避入城中吧?”
是夜,李怀仙走后,他遂招过麾下将领,命他们对李怀仙的兵马有所提防。同时,他还修书一封遣快马递于洛阳,劝安禄山不可信了李怀仙的蠢主意。
“将军,小人留意到一件事,每天夜里,城东门外每有火光,好像是有人夜间走动。”
田乾真看罢,杀气毕露,问道:“李怀仙与薛白通信多久了?”
“算上朱希彩回营那次,应该是五次。”
田乾真目光落处,却看到了案几两边都搁着一个碗,地上还有几个酒坛,登时疑惑起来,问道:“你与谁对饮?”
“有千里镜。”朱希彩道,“城外的很多动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朱怀珪睁开眼,抖动着嘴唇,道:“我两个……儿子……”
“什么?”
他上前看了一眼,道:“救不活的,别折腾他了,让他走得轻快些吧。”
朱希彩像以往一样应了,转身向身后的士卒们伸手,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