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度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那种全身冰凉,意识逐渐沉沦的濒死感,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老式的房间里,斑驳的墙壁,粗糙的木质家具,仿佛回到了九十年代的招待所。
陌生的环境让我警觉,这几天的经历可以说比我二十六年的人生加起来还要“精彩”。原本还有些模糊的意识伴随着脑子里警铃大作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我挣扎地从床上坐起身,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试图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只有一片混沌。是有人救了我吗?我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印象。
鸟叫声从窗外传来,我站起身向外看去,一排繁茂的悬铃木遮住了视线。悬铃木?我记得钱塘市的街上最多了,难不成我又回来了?
对了!盒子!我突然想到被我揣在衣服内衬里的木盒,抬手在胸前摸索了一番。不见了!是我昏迷的时候被人拿走了吗?
我开始焦急,正打算出门找人问个清楚的时候,老旧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捧着放满药的托盘走了进来。
“哎?你醒啦?”她见我站着,也是一怔。
“嗯。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急迫地问道。
“哦,这里是金牛湖招待所。”她走到床头柜旁边,放下药盘,答道。
金牛湖?我在钱塘市吗?金牛湖是钱塘市中心的一个大湖,也是有名的景点。金牛湖招待所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地方。
“是谁送我来这儿的?”
“是李淳一,李部长。”
是那个也要杀我的混蛋?他为什么又要救我?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李部长又是什么称呼?
“对了,我怀里有个木盒,你有看到过吗?”我试探着问道。
“你说的是不是一个扁盒子,在那儿呢。”她指了指一旁的床头柜,“你还好,就是失血过多。我给你做检查的时候摸到你怀里有个盒子,就顺手放在柜子里了。”
我急忙打开床头柜一看,果然在里面。确认了盒子还在,我悬着的心才放下。于是,不紧不慢地拿出盒子,重新把它塞在了怀里。不能让别人觉得我很看重它。
她看着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准备好了药物,递给了我,“来,吃药吧。”
我接过药犹豫了一下,拿在手里对她笑了笑,“我刚醒有点迷糊,待会儿再吃。”
“放心吃吧,要害你不用等到现在。”门口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李淳一!
他施施然地走了进来,手上拿了一本册子,靠在门框边上看着我,还是熟悉的笑眯眯的表情。
“小金,没事你先去忙吧。”李淳一对拿药过来的小姑娘说道。原来这个女孩姓金。
“哦,我走了,记得按时吃药。”小金和我们分别说了声拜拜就走开了。
“李......李淳一?”有过濒死的体验,我现在没有这么慌张了,干脆在床上坐了下来。
他走进来,带上了房门,拉过椅子坐在门边,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翻看着手上的册子,“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我想过李淳一可能逼问我,可能会动手,就是没想到他这么一副轻飘飘的态度。
我收了收神,开口问道:“我昏迷几天了?”
“三天。”李淳一头也不抬地答道。
“这是哪里?”
“小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金牛湖招待所。在金牛湖边的山里。”
我果然已经回到了钱塘市。看来李淳一早就在门口了,只是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