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对他们的惊讶浑然未觉,这份反应于他而言,已是再寻常不过。
时值雪祸肆虐,天地间一片苍茫,草药稀缺成了难以回避的严酷现实。
早在十数日之前,医馆内最后一丝药香也随着最后一味草药的消耗,消散在了寒风之中。
面对络绎不绝前来求诊的病人,沈大夫只能无奈地递上那几剂来自江大夫所言的神域之药。
尽管江大夫言之凿凿,称这药非同凡响,源自神秘莫测的神域,但沈大夫心中却难免犯难。
他行医数十载,阅药无数,他并非对神明有所不敬,只是在生死攸关之际,身为医者,他必须以病人的安危为首要考量,任何未经证实的药物,他都难以轻易推荐给病患。
这段时间,沈大夫的日子似乎被无尽的灯火所吞噬,不分昼夜地沉浸于一项艰巨的任务之中。
他依据着那些药品的说明书,一字一句,与自己的医学心得细细比对,耐心地将它们一一翻译、悉心记录。
在这些药物之中,有些如同老朋友般熟悉,其内附的草药配方清晰明了,他一读便知。
然而,更多的药物对他来说却如同迷雾中的路标,配方晦涩难懂,唯有其用途与针对的病症,他能勉强捉摸一二。
起初,面对这些未知与挑战,沈大夫心中难免忐忑。
在紧急关头,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依据药物的指示,为病患施用,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药物的疗效竟远超他的预期,病人的病情奇迹般的好转。
这番经历,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沈大夫心中的疑虑烟消云散。
沈大夫把外层的纸盒打开,轻声说道:“给,你取出里面的药物,每日需服用两次,每次一粒即可,这边备有水,你直接服用便是。”
言罢,他匆匆转身,又去照应其他病患了。
严明宁依言行事,从中抽出一块泛着银辉的小板,板上粒粒药物排列得整整齐齐。
李秉礼好奇地打量着这块小板,“这……该如何服用?”
严明宁挠了挠头,一脸困惑,“是啊,怎么把它取出来呢?”
思忖间,严明宁竟不由自主地用牙啃上了那块银色小板的一角,一咬之下,不禁蹙眉速速拿了出来。
“这东西,硬得跟石头似的,根本咬不动啊……”
李秉礼一把接过拿过银色的板,“切,你那牙怕是连豆腐都嚼不动吧?还是让我来!”
严明宁说道:“来,你行,你上啊。”
李秉礼信心满满地一口咬下,随即眉头紧锁,默默地将目光转向严明宁,“嘿,还真不是一般的硬骨头,我这牙都快给崩掉了。”
严明宁又一次接过那银板,手指轻巧地在表面正反摩挲,“李兄,你可留意到,这里面藏着小颗粒的背面,颜色与这银板边缘不同,似乎……那几块显得格外柔和,触感也似乎更为绵软。”
李秉礼闻言,好奇地歪过头,伸出手指轻轻一戳。
扑哧一声轻响,一粒药丸竟被他不经意间弹了出来,轻轻滚到地上。
李秉礼立刻蹲下,捡起药丸,递给严明宁,“还好我眼疾手快,刚掉地上就被我捡起,能吃。”
严明宁一脸嫌弃。
李秉礼看着严明宁的表情,说道:“你是嫌弃我手脏,还是地上不干净?”
严明宁接过药丸,瞟了一眼李秉礼的手,“就这么用水吞下去?”
李秉礼把手在严明宁的衣服上抹了抹,“赶紧吃,天马上就要黑了,到时候,可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严明宁赶紧一口药吞服下去。
这时,内堂的一名稳婆喊道:“沈大夫,赵氏大出血。”
一时间,整个医馆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