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在那里叫喊,手下却没有人敢动手动脚。
这一群人看似人多势众,人马喧嚣,实际上这些人是从三个村庄带来的庄客,大家伙都不傻,都不愿意先动手脚搞破坏,万一给自己的主家招来麻烦,回去了之后免不了被骂被罚,所以没有人敢动手动脚。
正在这时,只见从庄台的西面斜坡下面,三驾马车飞快地跑了过来,停在庄台下面,车上跳下十来个人,手里都拿着棍棒,叫喊着奔向庄台来。
那为首的正是张全、徐万胜,他们高叫着说:“是哪里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不知道这里是谁家的地界吗,敢来这里撒野?”
看到冲上来的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棍棒,那三个公子和他们带来的庄客顿时脸上有些变色,庄客们都纷纷退后,围住自家的主人,嘴里小声嘀咕着。
张全第一个冲到前面,手里挥舞着赶车的马鞭,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到这里想干什么?
那三个公子哥被这些人的气势给压住了,一时间正不知如何回答,只听陈老汉朗声说道:“这几位是从京城里来的大老爷,他们正要点火烧了这庄台上的鸭棚,我正等着他们点火呢。”
听陈老汉这样一说,徐万胜手里拿着一根大棒,走上前来说:“点火?好,我看看你们谁个要点火?你们要点火,就点吧,快一点!”
这时,那穿黑衣的公子走过来,拱拱手说道:“各位先不要着急,这是一场误会,前几日我们哥三个从正阳城办事回来,走到这邱家湖,遇到这庄台上放鸭子的一个年轻后生,带着这黑狗在我们的庄稼地里打野兔,踩坏我了我们的庄稼不说,还放狗咬伤了我们两个人,今天特意来讨个说法,谁知,遇到这老汉全然不讲道理。”
张全走过来说:“这么说,你就是那天抢东西之时,逃脱了的那一个?”
他说完哈哈大笑,又道:“幸亏你跑得快,要不然也是被我们的大黑咬住撕碎了。我且问你,你今天在这里单说有人纵狗咬你,你怎么不先说说你们三人平白抢人家的野兔野鸡?为了抢夺别人的弓弩,你们三个还一起污人清白,说他的弓弩是偷来的,有没有这回事?”
那穿黑衣的锦衣公子顿时羞红了脸,连声说道:“哪有此事?哪有此事?你们切不可信他血口喷人。”
就在这时候,陈正南打开门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没有这回事吗?你说我的弩一定是从什么地方偷的,还说是从军营里偷来!我说我的弩是我自己造的,你说什么都不信,说要么带我去见官,要么让我把弩送给你们,这些不都是你们做的事吗?”
听陈正南这样一说,那三个锦衣公子脸上都有羞愧之色,可那红衣公子还是争辩道:“那样精致漂亮的弩,凭你怎么能够造得出来?你只不过是这里给人家养鸭子的一个小小长工,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功夫?”
张全听他这样一说,便哈哈大笑,说:“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功夫?你们不相信他的话是吧?来、来、来!我带你们看看,看看这个弩是在什么地方造出来的。”
他说着,走到那放杂物的房间,推开门说:你们来看看,这房间里造弩的木料、用具连同用剩下的边角料、碎木屑都还在这里,如若不信,你们都可以过来看看。他说完之后便闪开了身。
那蓝衣公子和两个庄客果然走进屋里,四下里查看造弩的现场,只见桌面上还摆放着陈正南亲手画的弓弩图纸,上面改改画画,地面上满是边角碎料和用剩下的其他材料。
看罢眼前的一切,那蓝衣公子走出屋来,不无羞色地说:“真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在这里造出来的,真是奇怪,真是奇怪,他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手艺。”
听他这样一说,红衣公子微笑着说:“好了,这是个误会,误会。”
张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