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江南博便领着化名离期的桂川入了自家门第,对外声称远房表亲。
江母“我的儿啊,你哪来的表亲啊?”
江南博“母亲啊,借势唬人而已。”
江母“胡闹!”
江南博“母亲,当初没有穆老将军点头,儿哪能顺顺当当顶了父亲的缺,冲锋陷阵之时,无有穆少将军助力,而哪能头回上场就打了个胜仗?”
江母点头附和。
江南博“要是当初没有顶了父亲,他有个三长两短,您还不跟曾祖母和祖母一般哭瞎?”
江母唯唯应声。
江南博“事后,没有穆家父子陈情上表,儿顶了父亲的名头上阵,能不发落欺君?”
江母“是是是,穆家对我们恩同再造!”
江南博“那穆少将军的表妹与他指腹为婚,人丢了,咱不帮着找找?”
江母“把家里的信鸽放出,叫斥候留心,养在外头的府兵也一并拨出一半帮着寻摸。还有叫上官家的燕儿出马,再不能的了。”
江南博“母亲大人虑的是,我已然私自办了,现在已晓得下落。”
江母“难不成与领来的冒名表亲有关?”
江南博“不错,离期就是哈里奔猜国来的。”
江父“哈里奔猜不就是汉书所载的南奔?”
江南博“正是,而这冒名的表亲正是南奔的第一世家嫡系子弟桂川·里越璐旺达。现在还是南奔女王兰若的王夫。”
江父“儿啊,此人断乎留不得呀。”
江南博“为何?”
江父“傻子,人告你里通外邦怎得好?”
江母“是呀,我的儿,为娘的没读过几本书,可多少明白何为忠义,先紧着向上表忠心,再紧着往后仗义啊!”
江南博“父亲母亲,且放宽心,此番行事悉皆得韦节度默许,想来不妨事!”
江父“怎的不早说,既是这样,好生收拾几间干净屋子,与他平日坐卧吃茶,写写画画的。”
江南博“父亲,他因兰若女王的缘故才负气出的宫门,据穆少将军透露,族亲奕欢和佛手甘的意思,他们第一世家这次是撒气撒到底了,索性叫桂川好生在此处散心,由着他倒腾,咱们保他无虞便可。”
江母“经了点子气恼,愈发不能一个人处着,憋坏了可怎么好!越性就同你一处住着,由你看着,得空多带他出去耍耍,开开心就好了!”
江南博“母亲心细,说得在理。”
江父“那可不,我娘子蕙质兰心。”
江母白了一眼,携手江父入内安置。
江南博见爷娘你侬我侬的恩爱情状,感念阖家团圆的长久光景,不由对穆家的恩义再度感怀,发狠道一定要找到穆家小娘子!世纪
至此,碍着穆少将军、韦节度和尚兵部的嘱托,顾着南奔王夫的名头,江家老小由着他俩一处楼台住着,甚少约束,令离期倍感自在熨帖。又因着城内人本就不多,且离期生得隽秀俊硕不凡,很是成了老弱妇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有甚者,将其与江南博和墨北奕并在一块儿,始称甘州三少,这是后话。
话说江府初夜,离期因这阵子赶路,好容易卸下防备,好生休养,不觉睡到翌日过中方才起身。已有家奴在门口预备伺候,水盆、澡豆、面脂和帕子,一色儿齐备。他依着行事,仔细打量中原的做派,果真规矩方圆半点不曾逾越。比起南奔,大气精致十倍不止,令他深觉艳羡。
江南博等了他多时,料定他必定睡足日高时,于是乎将埋在麦仙翁下的水月蓝花瓮挖出,启开里头盛着的苦水玫瑰雪露,同神泉小团一道烹煮。
才吃了一轮,离期便由家仆耿望和忠盼领了过来。离期依稀闻得昨日在八卦屋的醉人芬芳,好奇地说“江郎,这香气与昨日上官家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