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赤厌晨摇头:“没有。”
他看到了医师手里的药,说:“我无大碍,应该不用药吧?”
医师知晓他误会了,笑道:“你的皮外伤哪里用得着药,身强体壮的直接扛过去就行,不比朝姑娘身子虚弱。”
赤厌晨听着一愣:“给朝渺的?”
“对啊,”医师说,“朝姑娘那日凭一己之力拖动矿石,体内积了内伤,加上她这几日不眠不休地照看你,元气大伤,可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你记着盯着她喝药,别一转眼又给倒了,这药可不好找!”
“一己之力拖动矿石?”赤厌晨难以想象那是什么光景。
医师将那几天发生的事说给他听,赤厌晨手收紧,身下的褥子被抓出一道明显的痕。
宫九歌找了小树领孩子,对他这些天照顾赫小琢表示感谢。
小树摆手:“老师别这样说,本是举手之劳,而且小琢乖巧可爱,大家都很喜欢她呢。”
小树带宫九歌往孩子们往常玩游戏的地方去,这个点大多孩子已经回家了,赫琢坐在一截断木上,托着下巴不知道在看哪。
宫九歌正要上前,却见旁边的林子里走出一个人,那人裹得严实看不清脸,从她这里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很高,像是个男人。
男人走到赫小琢身边,弯腰递过去什么,宫九歌挑眉,提步上前。
“谢谢哥哥。”赫小琢的嗓音软糯可爱,笑容纯洁无瑕,任谁听了也能化去一天的阴霾。
宫九歌上前揉了揉她的头。
赫小琢回头,见是宫九歌来了,高兴地抱住她的手臂,喊声了“娘亲”。因为这个动作,她怀里的果子咕噜噜滚出去几个。
赫小琢手忙脚乱,结果果子还是不免掉下去几个。宫九歌失笑,帮她把地上的果子都捡起来。
“娘亲,”赫小琢扯扯她的衣袖,指了指旁边的男人说,“这是哑巴哥哥,这些果子都是他送我的,好多天了。”
宫九歌看着面前的人,对方面对她的时候微佝偻着腰,身体裸露之处都缠着泛黄的布条,脸上也满满当当,看不清容貌。
她手里的果子红艳艳的,这种果子她认识,是长在峭壁上的树上结出来的,味道酸甜可口,却不易采摘。赤厌晨之前从外面回来总爱给她带一捧,宫九歌对水果观感一般便不要他摘了。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
“这是你摘的?”宫九歌问他。
哑巴眉眼低垂,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宫九歌说:“这果子采摘不易,往后还是不要去了。”
哑巴没动。
“琢琢,回去吧。”
赫小琢回头跟哑巴挥手告别,然后嚼着果子和宫九歌走了。
“琢琢还想吃。”赫小琢扯扯宫九歌的衣摆。
宫九歌伸手把她抱起来,说:“想吃让你爹去摘,别哄着别人去。”
母女二人对话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被身后的哑巴听的听的清楚。
哑巴往宫九歌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捡起滚到角落里没人注意的那颗果子,擦干净后放入口中。
小树送走人后,回来撞上了哑巴。
“你还在啊,今天是不是也要学?可惜了,老师这几天都没去上课,她前些日子受了伤,估计得调养一段时间,我没新的能教你了。”
哑巴听着,指了指宫九歌离开的方向,手比划了几个动作。
小树说:“你是问怎么受的伤?听人说是矿洞塌了,老师去救厌晨大人来着。”
哑巴一时间没了动作。
小树又道:“话说回来,你这么勤奋好学,不如改日就与我一同去上课吧!”
哑巴看了眼自己缠满绷带的手,缓缓摇头。
他不能用这样的残躯,这样的残容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