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血肉模糊成一片,浑身上下都找不出一块完皮来。”
白呈说的很缓,低沉的声线一笔笔勾勒着那日血腥画面。一字一淋漓,孟禹的表情一点点凝在脸上,结出一层绝望的霜。
“不……可能的……”孟禹摇头呢喃,满脸的难以置信,然说话的语气却没底气到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本可以活的,是你害死了他!”
白呈的话一贯轻轻,却仿似有千钧重,压的孟禹霎时瘫坐在地。
“我没有,不是你说那样……我没有害他!”孟禹惶恐的看着白呈,努力辩驳。
“没有吗?孟常在锦衣卫手中的唯一价值便是用来威胁你。你当该知道,只要你这边不松口,他们纵然动用百种刑具,却断不敢折了他的性命。然而一旦你应他们的话做了背叛我的事,便再没有退路了。”
白呈说着举起手边密信,扬了一扬,“是你亲手将足以替换孟常的把柄送到了他们手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孟禹疯狂摇头,脸上却已经被夺眶而出的泪水铺了一层又一层。
“怎么会这样……我是要救他的呀,我是要救他的呀,我……我特妈混蛋!”
懊恼与悔恨一并升温,孟禹手足无措,扬手重重甩了自己两巴掌,“我就是个混蛋!”
白呈端坐在上,只冷眼看着他发疯。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白呈不信孟禹会想不到他将密信递出去后孟常的下场。
不过是想另寻攀附罢了。
锦衣卫,倒也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他选错了路。
能踩着他白呈往上爬的人,得要有足够的斤数,孟禹怕是忘了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了。
事情是自己做下的,如今东窗事发,落了个两手空空,却又在这里悔给谁看。
白呈冷漠。
“你跟我七年,替我办了不少事。念在你也是受制于人的份上,我本不欲与你为难。你先前送出去的那些消息不过是些无关要紧的信息,我知也当作不知。可惜,你不仅没有迷途知返,反而一而再的挑战我的底线,现在甚至对祠堂动了心思。”白呈说到祠堂二字,眸色陡然肃起。
孟禹听白呈说到祠堂,身子几不可察的一个哆嗦。
他跟在白呈身边七年,算是府里老人了,七年共处,他对白呈的脾气秉性多少有所了解。白呈虽然为人清冷,待人却还算和善,独独那间祠堂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在他将目光对准祠堂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做好了承接白呈震怒的后果。但他万万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弟弟早已不在了。
“背信弃义者,不配随我左右。念你七年追随的份上,自行了断吧。”白呈说着挪开看着孟禹的眼,扬袖抛下一把冷锋匕首。
匕首落到地上发出“铿”的一声响。孟禹看着,缓缓伸出手,拾起那把匕首,指尖触到手柄刹那,眼角有一滴莹泪滚下。
那是夏昭三年,举国大旱。
泽涸田败,庄稼无收,百姓饥饿难耐,不惜易子而食,却难改饿殍遍野。
他与孟常便是在那场旱灾的逃荒路上走失的。
那年他十四岁。
没有水,没有粮,他能撑。然而弟弟的失踪令一直支撑他的信念轰然倒塌。苦捱半月后,他濒死于野。
有人饿红了眼,将刀口对准了奄奄一息的他。而虚弱的他根本无力抵抗。他至今还记得冰冷的大刀在阳光下是多么的刺眼,他以为他这一生就这么结束了。就在钢刀落下刹那,一把匕首横插进来,那匕首便是眼前这一把。
从那日起,他纳入了他的麾下。
一晃七年。
匕首还是这把匕首,他却已不再是他了。
“奴才对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