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信的事。”
洛桑二世木然无言。
“显然,那自作聪明的老壁灯相信,在空明宫的大人物眼里,作为黑手套和猎犬的血瓶帮要活下去,还想活得滋润,想继续从他们手里抠出骨头来,那就不能一家独大,不能一帆风顺,更不能没有竞争者。”
可预料,更可控制的竞争者。
“但你知道的,干这一行的要么生活所迫,要么前科累累,全是各行各业最底层最倒霉的家伙,素质能高到哪儿去,有什么资格跟血瓶帮,跟凯文迪尔家的黑手套竞争?入大人物的法眼?”
贝利西亚挡住光芒,她重新掏出一根烟,送到灯火处。
“所以那些年里,那些经老帮主放任乃至是间接扶植起来的对手们,从香料帮到铁蝙会,从刀锋盗——你应该挺熟,有些人就是你宰的——到北佬匪帮,各色声称要挑战血瓶帮的江洋大盗不法团伙,大部分都是逐利求生目光短浅,聚了散,散了聚……”
烟卷点燃,贝利西亚眼神一厉。
“而他们之中没有一个,走得像黑剑,像兄弟会一样远。”
在血瓶帮一次次恰到好处的打击和损伤中支撑下来。
洛桑二世咬紧牙关。
“没错,特恩布尔,他造就了黑剑,造就了兄弟会,”贝利西亚转动手腕,优雅地吸了一口烟,“造就了你的宿命对手。”
以及他自己的坟墓。
洛桑二世久久不言。
贝利西亚也不着急,只是立在墙边,默默地抽着烟。
“我向他回报过。”
“嗯?”
洛桑二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无波无澜:
“第二次追杀失败,我向特恩布尔回报,承认是我执行不力,才让黑剑莫名警觉,侥幸逃脱。”
那可不,侥了大幸。
贝利西亚放声大笑。
“那我猜,那老壁灯一定先是难以置信,面色凝重,咬牙切齿地砸碎一个杯子,然后再深吸一口气,冷静息怒,最后豪情万丈地哈哈大笑?他是不是还大度地拍拍你的肩膀,告诉你他并不介意,毕竟谁干活儿还没个失手的时候?兴许,兴许还故作大方地把说好的酬金全数给你,说他相信只要你更用心更努力,拿下回就一定会成功的?哈哈哈哈,兴许还问你要不要留下来一块儿吃饭,顺便问问你跟我处得怎么样?兴许是心中有女人,拔剑不再神,要不要换个妞儿给你暖床?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贝利西亚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洛桑二世没有出声。
尽管看不见,但在无尽的笑声中,血族那该死的感官让他清楚地感知到:
泪水正从女人的眼中渗出,顺着脸颊上的笑纹轻轻淌落。
“他该告知我的。”
杀手低声道。
那以你的性子,还会配合他尽心演戏,陪他玩这种“骗骗你”的游戏吗?
“别太伤感啊,”贝利西亚收起笑声,语气玩味却表情冷漠,“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一般不会对婊子说太多。”
“是公爵还是子爵?”
“什么?”
“你既然说,特恩布尔是因为卷入鸢尾花内斗,方才引火烧身,”洛桑二世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那么你,或者所有出卖了特恩布尔和我的人,你们究竟是被谁收买,得到了谁的授意?”
他紧皱眉头:
“是谁要特恩布尔死?要我死?要整个血瓶帮分崩离析?”
“是伦斯特公爵,还是索纳子爵?是哥哥,还是弟弟?抑或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势力?”
脚步声响起。
贝利西亚轻轻踱步,进入他的视线。
烟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