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缓缓燃烧。
“你这么了解特恩布尔,”眼前的美人轻启朱唇,自有风情万种,“你说呢?”
洛桑二世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沉默下来。
国中无王,暴君而已。
下一秒,洛桑二世竭力偏转视线,看向自己胸前的金属锁扣。
锁扣的接合处,鸢尾花的刻印隐约可见。
洛桑二世轻叹一声。
“我当年深居简出,但也还记得,伦斯特公爵和索纳子爵产生龃龉,一开始只是政见不合,偶有摩擦。”
杀手回忆着过往:
“后来,因为件件桩桩的祸事意外,他们一次次积怨愈深,以致渐行渐远,最终闹得满城风雨,剑拔弩张。”
他轻轻闭眼:
“那些不是意外,对么。”
就像现在的翡翠城。
女人没有马上回答。
“我不知道。”
贝利西亚轻声道:
“我只知道,索纳·凯文迪尔率先打破了默契和惯例,他利用手下见不得光的资源——包括血瓶帮——干涉政斗,影响城治,激得怨声载道,在全国造谣抹黑他的哥哥,以质疑他的执政。
“作为回应,伦斯特公爵则无情反击,他不但冷酷打压子爵的支持者们,更一度试图架空拱海城,将一系列特权——包括监管血瓶帮——直接收归公爵宝座。”
就像现在的翡翠城。
一场不能掀桌拔剑,不能动武流血,却在无尽的暗流涌动中,牵扯多方势力,来回博弈的复杂内斗。
洛桑二世突然笑了。
“特恩布尔一定很高兴吧:公爵和子爵斗得你死我活,却又都在争夺他和血瓶帮的支持效忠,以增加筹码,”他木然道,“血色之年过去后,他已经很久没经历过如此激情澎湃,被如此看重的岁月了。”
贝利西亚也笑了。
“那当然,”女人不屑地吐出一口烟,“毕竟,他就站在那儿,站在舞台的最中心,手握影响天平的游码。”
血族杀手想起什么,突然看向地牢的出口。
手握影响天平的游码。
就像……现在的翡翠城。
“但游码,是用来达成平衡的。”
洛桑二世幽幽道:
“而非打破它。”
但如果天平的主人发现:
游码坏了,松了,往哪边滑都没法停稳在平衡的点上……
贝利西亚呵呵一笑,她抬起头来:
“你确实了解他。”
一理通,百理通,洛桑二世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老特恩布尔。
老大锅。
老帮主。
老朋友。
老对手。
老恩人。
你确实一如既往,没有选边站队。
然而……
“告诉我,贝利西亚。”
好几秒后,杀手平静开口,不再有之前的戾气和痛苦。
“当年鸢尾花家族内讧,公爵和子爵兄弟阋墙,整个翡翠城乃至南岸领,国计民生均受牵连。”
洛桑二世面无表情:
“特恩布尔,血瓶帮的老帮主,他在这当中究竟是野心勃勃煽风点火,亲手挑起了战争……”
他目光黯然:
“还是机缘巧合适逢其会,这才顺势而为,推波助澜?”
地牢安静了很久。
“有区别吗?”
好久之后,贝利西亚方才开口。
“当你的船驶入风暴……”
女人一把扔掉烟蒂:
“你觉得牧海少女,她会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