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隆庆既然这么说了,戈文英他们也就不坚持,等上马车,到了张家的时候,张隆庆果然在大门那里恭候了。
张隆庆身边有一个孩子,这孩子眉眼清秀,一看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侄儿见过姑父,姑父福泰安康。”
戈文英见到这孩子,不由心中一喜,让他免礼。
张隆庆带着他们到了客厅,张隆庆对着他们说“小户人家,没有膳厅,还请姐夫和丁夫子见谅。”
“一家人,不用说这些。”
张隆庆让伙计将饭菜上了上来,因为他是贱籍,按照礼制,家中不能有仆人,所以这一顿筵席,只能去饭馆找人弄好,然后送过来。
张隆庆这个伙计倒是机灵,将素菜放在张隆庆这边,鸡鸭鱼鹅放在客人那边。
贱籍只能吃猪肉,其他山珍海味都不允许。
当然这律法规定,实际上张隆庆平时也不少吃这些,这有钱,饭店谁不愿意卖。一般人也不会去告衙门,就算报告上衙门,也是知县训示一番。
张隆庆知道自己这个姐夫的性子,这一顿也要受这个规矩。
用膳完毕之后,张隆庆请戈文英到了内厅,对着戈文英行礼说“今日姐夫不来,我改日还要去府上叨扰。”
“有什么事情吗?”
“这德官也不小了,如今福官入了学,不知道姐夫是否愿意,让德官在一旁陪着,这仕途是不指望了,只希望能学一点圣贤的道理,认得几个大字,免得日后被人取笑。”
“这件事倒是不难。”
戈文英和丁汪说了,丁汪也喜欢这个德官。
戈文英让张隆庆明天就送德官来,张隆庆自然高兴。
两家闲谈一阵子,然后戈文英就告辞了。
戈文英离开之后,张隆庆回到房间之中,将这件事和自己妻子曹氏说了。
曹氏听了之后,不以为然说“好好的,你让德官去上什么学?他又不能入仕了,这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依我看来,他还是跟着你,在你身边学着做生意才是。”
“你这就不懂,这丁汪是一个有学问的人,日后必定高中,到时候选一个知府,任一个知县,飞黄腾达。这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时候德官作为他的弟子,衙门的人知道了,那个不给他一个面子。”
曹氏这才一笑,对着张隆庆说“你这心思倒是不错。”
“而且如今德官去了姐夫家里,姐夫家中什么环境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吃肯定要比在家中好了不少。”
“瞧你说的,难道我家还不如你姐夫了。你姐夫家中有万贯家产,百顷良田,也未必能有我们家这么富饶。”
张隆庆对着曹氏说“你这话就错了,你是不知道,所谓三年廉知府,十万雪花银,姐夫先公当了多少年知府,后来那位知县又当了多少年,这一年养廉银,就足够我们苦大半辈子了。”
曹氏还是不以为然,不过为德官做了新衣裳穿上,免得德官自己在姑母家丢了面子。
第二天张隆庆一家到了戈文英的家,曹氏径直上了楼,和自己大姐谈话。
戈文英带着张隆庆父子到了碧痕轩,张隆庆见这里环境清幽,感叹说“姐夫,你买这宅子倒是买对了。”
戈文英也开口说“只可惜这前任主人,千辛万苦盘下这么一个园子,后人不肖,不能受之。”
“姐夫,所谓千年土地百代主,这个土地如此,房子也是如此,谁还能永远世世代代富贵下去吗?”
“所谓诗礼传家久,你这一次让德官来读书是一件好事,这留子孙钱财,不如留子孙诗书。”
戈文英劝说之后,和张隆庆到了后院,德官拜了宣父像,又拜了丁汪,这就算好了。
张隆庆就让自己儿子在这里住了下来,回到戈家之后,戈文英也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