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让众人不敢有丝毫自傲之心,又赚得营中诸将死命效忠,当真高明至极。
诸多军营大事已毕,张守珪命随军判官带上几位前来投靠的读书人,要亲自见见他们,不一会儿,已在帐外恭候多时的高适、严庄等人进入大帐,拜见张节度。
张守珪得知高适的祖父为大唐名将高侃之后便对他颇有好感,问道“高适,你家世代将门,缘何弃武从文?”
高适回答“回禀令公,祖父性情耿直,晚年不肯在武周为官,举家返回宋中老家,不久病故,临终前要子孙弃武从文,故从家严起,便以习文为主,只略习武艺防身。”
张守珪略略点头,叹息了一声。又问道“因何投至帐下?”
高适毫不掩饰,朗声说“不才愚鲁,屡试不第,一腔抱负难以施展,故投奔令公,效仿祖父,为国杀敌,建立功勋。”
严庄在旁不禁暗暗为他着急,心想“达夫啊,达夫!到这里求做幕职,当然是要多说敬佩仰慕之类的话,若是人家知道你科场失意才来,定然心存轻视,怕是不肯重用啊。”但此时自己也不便帮腔,只得暗暗思忖倘若被问起,自己又该如何答对。
岂料张守珪听了非但不怒,反而一笑“好!高适,大丈夫志在四海,焉能做个整日只知舞文弄墨,吟诗作对的文人?”
他想到了自己痛恨的张九龄,反到对这个弃文从武的年轻人产生了更多好感,说“你来本帅幕府,好生当差,日后积累军功,成就一番事业,也不辱没你家祖上的威名。”
高适大为感动,他没想到张守珪会如此看重自己,不由得心存感激,他向来性格豪迈,也不多言,只朗声“诺!”的答应,向张守珪深施一礼。
张守珪又问了严庄几句,严庄早已摸着了主帅脾气,也不敢虚言,一五一十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并言明与高适一同从军,愿意为张节度效力。
安禄山因曾在洛阳雇佣过严庄帮衬军务,对他理财之能也颇为赏识,竟也帮他说了几句好话。
张守珪听了,点了点头,又对其余几人询问了几句,便各自安排了各人的幕职。严庄善于营务理财,便安排在安禄山手下做个营务帮办,却将高适充作掌书记,职位在其他人之上,专门留在自己身边听用——这对从未入仕的高适来说已是破格擢拔,着实令他感激不尽。
诸事方毕,已近中午,突听得帐外马蹄嘚嘚,有潜入契丹营垒的“捉生将”来报“前些日契丹王李过折已将三千参加献俘的俘虏一夜之间全部杀死!”
诸人大惊。这三千俘虏在洛阳之时已被天可汗赦免,可这个新契丹王李过折竟然将他们一夜之间杀戮殆尽,不知道打得什么算盘。
当初深入契丹大营策动李过折兵变的王悔已经气得浑身颤抖,他本是文人,虽然经过多年边疆烽烟的熏陶和刀光剑影的历练,成为一名边将,但心中仍推崇“王道”,讲究仁义治国,以德安民。
当初他说动李过折就是抓住了屈烈残忍好杀,可突干贪鄙成性造成的众叛亲离。谁知道这个李过折刚当上契丹王,就将三千已被大赦的同族俘虏屠杀殆尽,其残忍卑劣的程度与屈烈等相较有过之无不及,他当即向张守珪提议征讨问罪。
张守珪深思了一会儿,却是一笑,道“王司马稍安勿躁。我看这个李过折是怕这三千人联络其他残部造反,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于我们有利无害!”
“天可汗已赦免了俘虏的罪过,李过折却公然抗旨将他们诛杀,这岂不是有损于天可汗的颜面和大唐的法度?”王悔道。
“此间是否另有内情尚未得知,李过折作为契丹王也有权处理族中事务,速发去幽州节度府公函,问询此事。”张守珪与王悔不同,他更愿意看到契丹和奚等部族因自相残杀而迅速衰败,也怕逃走的三万契丹残部与俘虏内外勾结,使得刚刚稳定的契丹部族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