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听了严嵩和徐阶两人推荐的人选之后,其实并不是很满意,他们推荐的这二人,都没有治水的经历,治水可不同于一般的事务,是需要治河官员又丰富的经验和智慧的,瞎搞是绝对不行的。
这两位都不是治河官员出身,让他们前往治河,嘉靖是有些不放心的。
嘉靖说道:“河工大事,事关漕运、陵寝,皆乃要务,当荐能臣以任此位也。”
嘉靖对于严嵩和徐阶推荐的人选都不是很满意,河工可不是儿戏,除了漕运之外,更重要的是护陵,治河既要治理河患,又要南防侵陵,北防淤运道,在两难境地中艰难而行,绝非等闲臣子可以做的。
尤其是在嘉靖心目中,护陵绝对是大事,之前朝廷为了保漕运,北岸筑堤,南岸分流,在北岸修筑大堤,使黄河南 流,满足徐州段漕运水量需求,同时在南岸开辟支河分杀黄河水势。之前这种方式还有所效果。
但是在孝宗朝遣刘大夏治河时,采取了遏制北流、分水南下入淮的方策,一方面在张秋运河决口西南开月河,使粮运可济;另一方面又使 黄河水分沿颍水、涡河和归、徐故道入淮,最后于十二月堵塞张秋决口。在疏浚南岸支河、筑塞张秋决口之后,为遏制黄河北流,刘大夏又筑塞了黄陵岗及荆隆口等口门七处,并在北岸修起了数百里的长堤。
这样一来,阻止黄河北犯,进而保护会通河的目的基本实现,但是很快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首先,北堤南分并未完全完成保漕任务。河水虽不北犯张秋,南岸分流却导致徐州以南河道干涸,昭阳湖—徐州一线的运河也经常因黄河决徙而被阻塞,漕运问题依旧存在。其次,这一 系列“北堵南分”的措施,使黄河水患从河南一带南移到山东、南直隶一带,尤其集中于曹县、单县、沛县、徐州等地,而这些地区恰恰是大明皇家陵寝的所在地,影响着皇家陵寝的安危。
这是嘉靖决不能容忍的,所以自嘉靖登基以来,对于河工,就重点在护陵上了,祖陵是“帝源、吉壤”, 是王气汇聚之所,则是无可置疑的。嘉靖多次在上谕中强调:祖陵为我圣祖孕秀钟祥之所,即国家万世圣子神孙之根本系焉!认为河工必须重点保障陵寝的安全。
但是护陵与保漕矛盾已经爆发,虽然朝廷尝试解决两者矛盾,并收其利,却无明显成效,这事确实是极为难办的,之前朝廷所选择的分淮治黄的策略,已陷入失衡状态,任何治河之议都无法兼顾护陵、保漕两大方针,只能是顾此失彼,以失败告终。
而对于嘉靖来说,这两者却是必须要兼顾的,无论是护陵还是保漕,都是不可动摇的。而且朝廷关于此事,也是争论不休,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一是治河大臣争议不休,治河行动波折不断;二是治河收效不佳,护陵与保漕任务均难实现。
现在情形是,治河状况复杂化,从之前的黄河、运河问题发展为治黄、治运、治淮、护陵问题重叠交错,治河难度空前加大。这也是嘉靖对于严嵩和徐阶推荐的人选不够满意的原因之一,一干经年治河的臣子都搞不定的问题,仓促之间选择一个从未管过河工的官员,就能治好河吗?
嘉靖这时候问道:“河工乃是工部该管,吴鹏你怎么说?”
吴鹏是在坐的臣子中唯一管过河工的,吴鹏之前就担任过总督河漕,对于河工还是了解的,见嘉靖发问,吴鹏赶紧说道:“回陛下,河工之难,首在淮泗,淮泗水相迫泗州,祖陵在焉,河决而南则逼祖陵,抑而北则妨运道,引而东河淮交注,又虑有清口海口之壅,顺之则水直泄而漕竭, 逆而堤之则此塞彼决而漫散为祸,盖百四十余年智臣谋士,彼善于此者则有之,未有能使横流奠安,永为百世之画者也。”
吴鹏算是说明了现在治河的难点,黄河南决则危及祖陵,北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