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最后还是没有将此事下部议,而是令内阁辅臣和部臣继续举荐善于治水的臣子,同时将内阁三位辅臣都留下来。
嘉靖有些担忧的说道:“诸位,现在河决,以致漕运梗阻,大批漕粮在淮安府不能发运,而辽东又嗷嗷待哺,如之奈何?”
眼下这样的情形确实是有些麻烦了,因为现在已经入秋,一旦入冬,运河就要封冻,不能行船,即便是修整好河道,也要等到明年再说了。
严嵩说道:“陛下,而今之计,唯有一面遣能臣从速治河,尽快恢复漕运,一面继续从东南自海运发运漕粮至天津和辽东。”
虽然嘉靖对于海运一直有些不一样的看法,但是嘉靖很清楚,现在只能依靠海运了,所以嘉靖思考了一阵说道:“那就传旨南直隶,令南直隶总兵戚继光组织海船,准备运送漕粮。”
幸好现在时间还足够,否则一旦入冬,海运也无法施行了。嘉靖吩咐内阁要严令南直隶加快运送漕粮,同时责令河道、漕运以及相关的州县迅速恢复漕运,抢运漕粮。
嘉靖等到辅臣们都走后,再次拿出朱载坖的奏疏看了一下,现在嘉靖对于朱载坖所说的恢复海运确实有些心动了,运河的屡次梗阻,让嘉靖极为烦心,不仅要投入大量的金钱,现在还涉及到祖陵的安危,实在是让嘉靖有些头大。
虽然运河一直是朝廷的命脉,运河沿线地势高低不一,从而决定了河运无法完全自南向北顺势而行。除此之外,南北流向的大运河又受长江、黄河、淮河等东西流向水系的阻截,这些自然因素给河运带来了重重困难。尤其是黄河,其善淤、善徙、善决的特点成为南北河运途中最大的障碍。
嘉靖以前,不少治河名臣的目的都是治河保运,而眼下还有护陵的重任,黄河与运河的矛盾进一步激化,黄河开始频繁侵入运道致使运道淤塞,虽然大臣们提出了各种建议,但是还是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嘉靖再次看了朱载坖的奏疏后,在上面批道:运河不可久阻,海运不可独恃。所欲言者,密疏奏来。写好之后,嘉靖让黄锦就这份奏疏交给朱载坖,让朱载坖回奏。
朱载坖收到嘉靖的御批之后,心下了然,嘉靖现在已经有所动摇了,但是嘉靖肯定还是倾向于河漕的,毕竟看起来河漕可比海运风险低多了,但是嘉靖在御批中已经流露出来可以接受海运了,但是嘉靖还是希望以河漕为主,海运为辅。毕竟在嘉靖的心目中,海运不仅风险大,而且耗费不菲。
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就眼下而言,天下船数,为一万一千七百七十五艘,合用官军十二万五百余人员,为了保持规定数额的11775艘船只数量不变,每年需相应补造。
朱载坖调取了工部和户部相应的数据,朝廷每年要修造漕船1700艘,耗银一十六万五百两,要是折成粮食,现在可以买六十五万石粮食,除了修造漕船的费用之外,漕军的支出也是一个大头,在运漕军约12万余名,于每年三月十五日至九月十五日进行漕运,若按每人月支粮一石来算,每年六个月在运时间所支月粮总计72万余石。
漕军不光有月粮,在运粮期间还有行粮,扬州以南卫所,运粮官军,每员名支行粮三石,淮安以北卫所,每员名支二石,算上月粮,每年在漕军行粮、月粮上投资达102万余石,金花折银25.5万余两。
也就是说,大明朝廷每年在船和人上的固定投资就是白银近四十万两,如果嘉靖四十六万多两的运河沿岸差役工食银,已经接近九十万两,这还不包括修治漕渠的费用,朝廷每年的京运银不过一百三十万两,支应九边各镇。
而换成海船,以官军常用的五百料官船为例,船身计官尺长12丈2尺5寸,深1丈1尺5寸,阔3丈,还包括除各军随身盔甲枪刀弓箭外,军火器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