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纾余。”陆询如实作答:“宋兄担心我亲自迎您回京,目标太大,危险性更高,便请宋国公作了安排。” 穆严听罢,不悦的叱了句:“他以为背后献点儿殷勤,老夫便会心软吗?做梦!” 陆询明白穆严的言下之意,但落井下石不是君子所为,他道:“爹,一码归一码,我相信宋兄的人品,他是个有是非观念的人,我们与他合作,不是与虎谋皮,是如虎添翼。” “即便他能狠的下心对付那个女人,但他爹呢?他准备大义灭亲,还是置身事外?”穆严并不信,甚至越发怀疑,“你又怎能确定,宋纾余不是在算计你我,欲将我们穆家斩草除根?” 闻言,陆询面上现出几分急色,“爹,当年之事,会不会有误会啊?宋纾余不是那样的人,他待孩儿一片赤诚,待青儿爱意深刻,他说小时候,您还夸过他……” 穆严倏然起身,眼中冷意渗人,“阿询,人心难测,不要感情用事!” “是,孩儿记下了。”陆询当下不敢再劝,乖乖认错。 “还有……”穆严迟疑了一下,语气略重的道:“你是不是不想娶青儿为妻了?是你自己不喜青儿,还是你们侯府的门楣太高,青儿够不着?阿询,你既然还认我这个义父,那你便同我说句心里话,我不会勉强你的。毕竟,当年只是口头婚约,没有订下正式的婚书,你随时可以反悔作废,不必担心我携恩图报。” 陆询仓惶跪下,双手握住穆严的胳臂,急得俊脸泛红,“爹,我喜欢青儿,做梦都想娶青儿,我侯府的爹娘也盼着我早日迎娶青儿过门呢!但,但是青儿她……她说婚约作废,只当我是兄长,怎么办?” “青儿真的被宋纾余迷惑了?”穆严眉峰拧成了川字,脸色又黑又沉。 提起这件事,陆询便心塞绝望,他耷拉下了眉眼,伤感道:“是呀,青儿喜欢宋纾余。也怪我,与青儿相认的太迟了,宋纾余又争又抢,又近水楼台,便后来者居上了。” 穆严好一阵子没有说话。 陆询心里惴惴不安,“爹,您……您是怎么想的?” 穆严道:“青儿之所以被迷惑,是因为她失忆了。她忘记了她娘是怎么死的,是谁害死的,也忘记了我们父女抛家舍业,避祸江南十几年,是因为谁!” “爹,您的意思是……” “你放心,一旦青儿恢复了记忆,就会迷途知返了。” 穆严搀起陆询,安慰他道:“阿询,你且放宽心,爹只认你一个姑爷,青儿只会是你的夫人。” “嗯!”陆询欢喜点头,“谢谢爹!” 但高兴过后,陆询又陷入了焦灼当中,倘若陈年真相确如穆严所说,那接下来怎么办?宋纾余会作何选择?他们合力扳倒太后的计划,还能正常实行吗? 夜色逐渐深沉。 白参将几人连日奔波,又各自受了伤,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妇人赵容也靠着墙根睡着了。 穆严尚无睡意。 诸多的疑问,亦盘桓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爹。”思来想去,陆询终是问了出来,“如若宋国公当年也是凶手之一,那他为何派人竭力保护您?这一路上,白参将他们是否有二心,是否尽了全力,您肯定能察觉得出来。” 穆严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也是为父不解的地方。阿询,你跟爹说说,那宋纾余这些年在京城如何?他们父子关系如何?” 陆询道:“宋氏一族是以宋国公马首是瞻的,宋国公对宋纾余极其偏爱,包括宋纾余的祖母、兄长,都视宋纾余为掌上明珠,而宋纾余本身也足够优秀,他文武双全,政治谋略、心计才智,亦是少有人能够匹敌,并非外界所传的纨绔浪荡之流。” “他不是你的情敌吗?你竟然对他评价这么高?”穆严愣了愣,眼中浮起些许的惊讶。 陆询苦笑,“是,按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