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得一脸无辜,把我折磨到死,再补个‘她一定是间谍’的借口,”贝利西亚看向杀手,“那你是就此放开芥蒂,不再怀疑他呢……”
她狡黠地眨眨眼睛:
“还是越发警惕,小心翼翼,怀疑他只是把我当作替罪羊,随手灭口,死无对证呢?”
洛桑二世无言以对。
“可是你们,”他幽幽道,“你们又是怎么反过来,让特恩布尔老大怀疑我,甚至让他下决心除掉我的呢?”
贝利西亚又笑了。
“感受和感情啊,这些是很奇妙,也很公平的玩意儿。”
“当你开始怀疑其他人的时候,”她贴上洛桑二世的脸,不无感慨,“对方,是会感知到的。”
洛桑二世目光一凝。
想要人深信不疑,你便要待人以诚。
他又想起那个盛宴领肮脏种,关于精神异能的话。
“而那些被你怀疑的人,他们就会开始反过来,怀疑你。”贝利西亚轻声道。
想要人爱你至深,你先须寄付真心。
洛桑二世深吸一口气。
“当你第一次避开老帮主的耳目设置安全屋,当你接活儿时开始再三复核查验他给你的情报,当你刻意不按他给你的任务名单和建议做事,当你每次见面都全副武装地提防四周,当你总是选择对你很安全可对他有威胁的时间地点去见他……”
贝利西亚细数着桩桩件件的旧事,最终化出一声叹息:
“你说,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特恩布尔,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信任你的?”
建立信任是很困难的,但若要毁掉信任……
洛桑二世没有说话。
“也许你没有意识到,但是你的名声,偏偏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在黑帮里越传越凶的,”贝利西亚眼神迷蒙,语气深邃,就像在给小朋友讲故事,“神秘又残忍的刀锋,杀人无数的凶徒,血瓶帮的第一高手:洛桑二世。”
她轻笑一声:
“连名字都是老帮主赐予的,足见他对你的看重和信任……是不是以后,万一帮主不在了,你就要扛起血瓶帮的大旗?”
洛桑二世捏紧拳头。
不。
“到最后,所有听过那些传言的人都会有种错觉:特恩布尔,他是靠着你,靠着你的剑,才上了位,才撑起整个血瓶帮。”
只听贝利西亚轻声道:
“而你,亲爱的,你就是当仁不让的下一任帮主。”
下一任帮主。
至少,也是下一任帮主不能得罪,要拉拢讨好的存在。
于是,特恩布尔开始怀疑他。
全身被锁,洛桑二世靠在女人的怀里,艰难地呼出一口气。
“他不该轻信这些风言风语,他该直接来找我澄清的。”
贝利西亚眼前一亮。
“他来了啊。”
可她冷笑一声,话锋一转:
“但别忘了,那老壁灯怀疑你、忌惮你、提防你,就跟你不去找他的理由一样:他甚至不知道你的话值不值得相信。”
所以他永远不会直接找你。
洛桑二世眼神一凝。
贝利西亚啧声道:“这时候,按照特恩布尔的性子,最让他放心的、判断你是否可信的法子,就只剩下一个……”
她没有说下去。
因为洛桑二世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
血族杀手怔怔道。
“对,我。”
贝利西亚勾起嘴角,笑靥如花:
“特恩布尔的婊子。”
洛桑二世重新闭上眼睛。
“在两方中挑拨离间,制造居中得利的空间,这曾经是特恩布尔最擅长的计谋,无论是他派我去对付博特,还是他对付鸢尾花兄弟……